水精灵的故事

那一天水中的精灵终于等到了与他交流人类，精灵本无感情，可在遇到那个少年后，产生了别样的情感，他慢慢发现那个人类的心早就在见面时就给予了他。

青碧色的湖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徐然坐在水中央的青石上，他存在了太久，久到记不清第一缕月光落在湖面时的样子，直到三个月前，那个叫林逸轩的少年跌跌撞撞闯入这片禁湖。

少年当时背着画夹，裤脚沾着泥，惊呼着掉进水里时，林徐然本想任他沉下去。可那双眼睛浮出水面时，亮得像揉碎了星辰，少年没挣扎，反而睁大眼睛看他：“你、你是水精灵吗？”

林徐然第一次被人类这样直白地注视，尾鳍僵在水里。他见过太多对他或恐惧或贪婪的眼神，唯独这双眼睛里只有纯粹的好奇，像初春融雪时渗入湖底的阳光。

“水精灵，你叫什么名字啊？”少年后来坐在岸边，腿伸进水里晃荡，指尖试探着碰了碰林徐然微凉的手臂。

“林徐然。”他吐出这三个字，声音像水流过光滑的卵石。这是他从少年偶尔哼唱的歌谣里听来的名字，觉得念起来很舒服。

少年笑起来眼角会弯成月牙：“我叫林逸轩，以后我常来陪你好不好？”

林徐然没回答，只是看着他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发梢。水精灵本没有“好”或“不好”的概念，情感对他们而言是多余的重量，会让水流变得滞涩。

可林逸轩真的每天都来。他会带来岸边开得最盛的紫藤花，花瓣落在水面，林徐然会用指尖接住，看它们在他掌心里慢慢透明、消融；他会讲山外的故事，说市集上的糖人有多甜，说书院里的先生总爱敲他的手心，说到兴起时，会抓起林徐然的手轻轻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珠落在他脸上，凉丝丝的。

林徐然开始期待日落。当岸边出现那个蹦跳的身影时，他胸腔里会涌起一种陌生的悸动，像有小鱼在那里撞来撞去。他发现自己能分清林逸轩脚步声的轻重——开心时是轻快的，带着雀跃的节奏；难过时是拖沓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湿泥里。

这天林逸轩来的时候，眼眶红红的。他没像往常一样絮叨，只是把脸埋在膝盖里，闷闷地问：“徐然，你知道动心是什么吗？”

他见过人类在湖边对心上人告白，听过他们说“动了心”，可他不懂那是什么。他凑近了些，长发漂在水面，像铺开的绸缎：“什么？”

“就是……”林逸轩抬起头，眼睛里还蒙着水汽，“看到一个人，会想一直跟他待在一起，会担心他是不是开心，会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他顿了顿，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林徐然的脸颊，“就像我看到你时一样。”

林徐然愣住了。少年的指尖带着阳光的温度，烫得他皮肤发麻。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林逸轩掉进水里，明明自己都快溺水了，却还在对他笑；想起少年把最甜的那块桂花糕掰碎了喂给他，说“你尝尝，人类的美食”；想起无数个黄昏，少年趴在岸边，看他在水里游弋，眼神专注得像在看稀世珍宝。

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投入湖心的石子，一圈圈荡开清晰的纹路。原来不是他在等林逸轩，而是林逸轩从一开始，就把那颗滚烫的心捧到了他面前。

水精灵不会流泪，但林徐然觉得有温热的东西从眼眶里涌出来，融进周围的湖水里。他伸出手，第一次主动握住林逸轩的手腕。

“我好像……”他的声音里带着水的震颤，“也开始懂了。

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湖水泛起温柔的银蓝色光泽。

作者说一下，林徐然长发是限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