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日午后,中央空调正往客厅里灌着冷气,林徐然窝在沙发里翻着季度财报,指尖在平板上划得飞快。玻璃茶几上摆着刚切好的车厘子,是林逸轩早上让人从自家果园空运来的——今天是他二十五岁生日,这位世交弟弟的“投喂”从来比日历还准。
“小然,寿星公今天不出去庆生?”
林逸轩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带着刚从交易所回来的轻喘。他脱下定制西装外套递给佣人,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林徐然抬头时,正好撞见他随手扯松领带的动作,喉结滚动间,依稀还能看出几分少年时在高尔夫球场挥杆的桀骜。
“看你下个月生日宴的场地图,”林徐然晃了晃手机,“你家新管家审美堪忧,居然想把宴会厅堆满玫瑰。”
林逸轩走过来,顺势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脑袋枕着他的膝盖:“那让寿星公定方案?”他仰头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反正哥哥眼光最好。”
温热的呼吸扫过手腕,林徐然屈指敲了敲他的额头:“高冷哥今天怎么这么会说话?”
这话让林逸轩笑起来。他们是穿开裆裤就认识的世交,从在两家共用的草坪上玩水枪,到后来穿着同款西装在金融峰会上并肩接受采访,林徐然总爱拿他那张对旁人冷若冰霜的脸打趣——毕竟只有他见过,这位在外人面前连多余表情都欠奉的林氏继承人,小时候会抱着他的胳膊哭着要分最后一块提拉米苏。
傍晚在露台烧烤时,林逸轩突然从背后圈住他的腰。炭火噼啪作响,把他的声音烘得格外暖:“还记得十七岁那年吗?你把偷偷整理的股市分析塞给我,结果被你爸发现,罚你把《金融史》抄了三遍。”
林徐然当然记得。那天是林逸轩第一次独立操盘,却因为误判趋势亏了笔小钱,回来时眼圈红红的。他把熬夜整理的复盘报告塞过去,两个人躲在书房里,对着K线图讨论到晨光爬上窗台。
“后来你去纽约读MBA,”林逸轩的下巴蹭着他的后背,“每次视频看到你对着 Bloomberg 终端熬夜,就想立刻订机票过去——哪怕只是去你公寓楼下的星巴克里坐会儿。”
林徐然反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手感和高中时摸他脑袋时一模一样:“宅家小伙的生活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的生活才不单调,”林逸轩收紧手臂,“只是以前总觉得,两家是世交,太熟了,不敢越界。”
暮色漫过栏杆时,林逸轩突然单膝跪地,举着个丝绒盒子。里面的铂金戒指镶嵌着细小的蓝宝石,是林徐然十八岁生日时说过“像纽约夜景”的颜色。
“小然,”他的声音比炭火更烫,“从五岁那年在贵族幼儿园,你把最后一颗草莓让给我,我就没忘过。”他打开戒指内侧,刻着两个交错的名字缩写,“林氏的江山我可以慢慢打,但你必须是我的。”
林徐然看着他。看着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后叫“哥哥”的小孩,长成如今在华尔街都能掀起波澜的模样,眼里却依然装着只对他显露的执拗——就像当年他非要把自己的第一笔投资收益分他一半,说“哥哥教我的,该分你五成”时一样。
他伸出手,让林逸轩把戒指套进无名指。尺寸刚刚好,像是借着无数次碰杯、递文件的机会,偷偷丈量过无数次。
“林逸轩,”林徐然拉他起来,指尖划过他的下颌线,“你知道我在纽约交易所,对着屏幕看你公司股价看了多少回吗?”
不等对方回答,他低头吻了上去。远处江面上的游船亮起灯火,晚风带着烤棉花糖的甜香,吹动了林逸轩别在他口袋里的栀子花——那是林家花园里的品种,小时候他们总抢着摘来别在对方校服上。
“徐然哥,”林逸轩抵着他的唇瓣笑,“今天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把你书房那套限量版《华尔街日报》合订本送我就行,”林徐然捏了捏他的耳垂,“反正你早就说过,比起报纸,你更想收藏我。”
林逸轩低笑出声,把他按在藤椅上亲。远处城市的霓虹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对同款戒指在夜色里闪着光,像极了小时候他们一起在屋顶埋下的“财富密码瓶”,终于在多年后,开出了藏了太久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