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徐然在文件柜前整理报表时，后颈突然窜过一阵凉意。他维持着翻文件的动作，眼角余光瞥见林逸轩靠在门框上，手里端着半杯冷掉的咖啡，蓝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温度。

“林助理好像很喜欢看我办公室的窗户。”林逸轩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破空气，“尤其是晚上。”

林徐然指尖一顿，抽出文件的动作没停：“林组长说笑了，我住楼上，只是偶尔看夜景。”

“是吗？”林逸轩走近几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他俯身越过林徐然的肩，去够最上层的文件夹，呼吸扫过对方耳畔，带着点咖啡的微苦，“可我怎么觉得，你的视线比监控探头还准时？”

文件柜的阴影落在两人之间，林徐然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的雪松与硝烟味——那是暗影能量残留的气息。他猛地转身，却撞进林逸轩近在咫尺的眼底，那双蓝色瞳孔深处，正有暗紫色的纹路一闪而逝。

“审判官跟踪我，你很爽啊？”林逸轩突然笑了，指尖轻轻点在林徐然胸前的口袋上，那里藏着记录水晶，“还是说，你们天界的人都喜欢玩这种偷偷摸摸的把戏？”

林徐然攥紧拳头，审判用的符文在袖口下蠢蠢欲动：“你早知道了？”

“从你搬进那间公寓开始。”林逸轩直起身，往后退了半步，拉开安全距离，“审判庭的追踪符文再隐蔽，也瞒不过暗影的感知。”他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褐色液体在杯壁上划出妖冶的弧线，“说吧，这次又是哪条规矩我犯了？是晚上教训了两个不长眼的地狱杂碎，还是早上给你递方糖的时候，没按天使守则第37条微笑？”

林徐然盯着他眼底翻涌的暗色，喉结滚动：“你不该在人间频繁切换形态，这会扰乱能量平衡。”

“所以你就天天盯着我？”林逸轩挑眉，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指腹冰凉的触感让林徐然浑身一僵，“看我白天装乖顺，晚上露獠牙，是不是觉得很有趣？像看一出被你掌控的戏？”

暗紫色的光在他瞳孔里蔓延开来，林徐然能感觉到对方指尖溢出的暗影能量，像细密的针往皮肤里钻。他想推开他，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捆住——那是高阶恶魔的压制术。

“放开我。”林徐然的声音有些发紧。

林逸轩却笑了，松开手时顺势从他口袋里摸走了那块方糖，是上次茶水间给的那块，还没拆封。他把糖纸剥开，将方糖抛进嘴里，清脆的碎裂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告诉你个秘密，”他俯身贴近林徐然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糖的甜和暗影的冷，“你每晚上趴在栏杆上记笔记的时候，我都在窗户后面看着呢。”

林徐然猛地抬头，撞进他染着笑意的眼睛里。那双眼睛一半是晴空，一半是深渊，正清晰地映出自己震惊的模样。

“审判官大人，”林逸轩转身走向门口，挥手时带起一阵风，将林徐然口袋里的记录水晶卷到空中，在指尖转了个圈，“下次想盯梢，记得把尾巴藏好。”

水晶在他掌心化作细碎的光点，林徐然看着那簇光消散在空气中，突然意识到，这场任务从一开始就不是他在跟踪，而是林逸轩在陪他玩。

而他，早就掉进了对方挖好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