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旧城巷口，路灯昏黄。拾荒老人魏三推着吱呀作响的三轮车，弯腰捡一只空瓶。阴影里，醉醺醺的王磊踉跄而来，一脚踹翻了车。
“老不死的，挡路！”
拳头落下，骨头与金属碰撞的声音惊醒了整条巷子。监控里，王磊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肘击、膝撞、踹头，每一击都像长期练过的格斗套路。
一小时后，王磊被巡逻民警按在派出所醒酒椅里。他仰头笑，嘴角还沾着血。
“我喝醉了，没意识，不算故意。”
这句话，他在笔录里重复了七遍。血检报告却显示：血液酒精含量 83mg/100ml，属于饮酒状态，远未到“意识丧失”程度。更讽刺的是，他手机里凌晨 3:42 的聊天记录还在跟朋友炫耀——
“今晚练了套醉拳，贼爽。”
江城市中心医院急诊室，75 岁的魏三躺在推车上，左眼眶爆裂性骨折，三根肋骨断裂，肺挫伤。老人浑浊的眼里只有一句话：
“瓶子……掉地上了……”
凌辰蹲下来，替他理好乱发。白宇把一只被踩扁的易拉罐放进证物袋——罐身印着“回收价 0.1 元”，边缘却沾着王磊的指纹与鞋印。
技术科复原了监控：
第 1 秒，王磊抬腿踹车；
第 3 秒，肘击老人太阳穴；
第 7 秒，转身用脚跟猛跺胸口；
第 12 秒，他弯腰捡起空瓶，像扔垃圾一样砸在老人脸上。
每一帧都清晰得令人窒息——这不是“醉后失控”，这是赤裸裸、蓄意的暴力。
审讯室灯光冷白。白宇把视频定格在王磊挥拳的最后一帧，声音平静却锋利：
“醉酒可以降低自控力，但降低不了恶意。法律从来不给暴力找借口。”
王磊终于垂下头，酒气与冷汗混在一起。
“我怕赔钱……所以想说喝多了能轻判……”
三天后，江城市检察院以故意伤害罪对王磊提起公诉。
法庭上，检察官举起那只被踩扁的易拉罐：
“它只值一毛钱，却被用来衡量一个人的良知。”
法槌落下，声音清脆——
有期徒刑三年零六个月，赔偿魏三全部医疗及后续费用。
旁听席上，老人家属低声哽咽：“我爸每天捡瓶子，是想给孙女攒书本钱……”
案件宣判次日，凌辰和白宇把一只崭新的不锈钢保温杯送到魏三病房。杯身刻着一行小字：
“每一个弯腰的背影，都值得被城市温柔以待。”
老人用缠满绷带的手摩挲着杯盖，第一次露出笑容。
窗外，旧城巷口的垃圾桶旁，新贴了一张告示：
“拾荒者专用，请勿占用。——江城市公安局宣”
夜色里，凌辰和白宇并肩走出医院。
“醉酒不是暴力的免罪符。”白宇说。
“法律也不是冰冷的条文，它是给弱者撑腰的温度。”凌辰答。
远处，巷口的路灯亮了，像一盏盏不肯熄灭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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