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云雀早早地便起身梳妆,特意挑选了一件淡蓝色的衣衫,衬得她愈发清新脱俗。她将那鎏金铃铛系在腰间。
云雀与宫紫商相携至羽宫,恰逢宫子羽与云为衫在廊下烹茶。见二人款步而来,宫子羽抬手虚引:“来得正好,尝尝新得的碧螺春。”
四人围石桌落座,谈及三域试炼时,宫子羽指间茶筅顿在青瓷碗中,眉间凝着烦躁:“这试炼诡秘莫测,莫说内容,连入口都寻不到。”
云为衫轻推茶盏,琥珀色茶汤映着她眼底温软:“执刃莫急,吉人天相,必有转机。”
宫紫商亦晃了晃鎏金团扇:“便是寻不到,也有我替你盯着那兄弟俩的动静,你只管安心去。”
话音未落,立在廊柱旁的金繁忽然开口:“三域试炼……卑职知晓。”
宫子羽手中茶筅“当啷”坠入碗中,溅起细碎茶沫。他霍然起身,墨色广袖扫过石桌:“你知晓?”
宫子羽上下打量金繁片刻,忽而眯眼,“我身为执刃遍查不得,你一个绿玉侍卫何以知之?难不成……你才是执刃?”
宫子羽问着问着给自己问迷茫了,不过这也是其他人想不明白的,金繁这个侍卫好像知道很多隐秘,身份定不普通!
宫紫商也是柳眉一挑,指尖戳向金繁眉心:“好你个金繁,倒藏得严实!”
她发间金步摇随动作轻晃,鎏金蝴蝶坠子几乎戳到对方眼睛,金繁慌忙侧身闪避。
宫子羽抱臂拦住金繁退路,金繁退无可退,喉结上下滑动,目光在几人面上逡巡一圈,忽然单膝触地,脊背绷得如箭杆般笔直:“执刃明鉴,卑职曾立过血誓,不可泄露……”
话未说完,宫紫商已“啧”了一声,指尖戳向他肩头,拉起宽大的袖摆“啪”地展开遮住半张脸,挤眉弄眼道: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你泄的密!难不成要等宫尚角的刀架在宫子羽的脖子上,才肯开口?”
金繁面露犹豫,云为衫见状轻移半步,袖口掠过石桌时带起一缕碧螺春的清苦,声线却柔中带刚:
“金侍卫,我们知晓你有苦衷。可若执刃因消息闭塞而深陷险境,你我身为羽宫中人,又如何自处?”
接着大家玩起了你猜我猜的游戏,可惜即便得到了线索,对宫子羽也没什么用,谁让他太废材了呢,有答案作弊都不能一飞冲天。
趁着几人伤脑筋时,云为衫忽然贴近云雀身侧,指尖飞快在她掌心画了个圈。云雀抬眼撞进云为衫微挑的眉梢,她心下了然,指尖轻叩两下,示意收到消息。
云雀睫毛微颤——这宫门真是那个人都不能小瞧啊!处处都是眼睛。
宫远徵不像是这么细致的人,不然也不会再多此一举的去姐姐哪里核对。而能这般盯着姐姐的戒指和她的手镯瞧......云雀忽而冷笑一声,除了那位上官姑娘,还能有谁?
云雀垂眸拨弄茶盏,廊外竹影摇曳,恰似上官浅平日里温婉带笑的眉眼,余光瞥见廊下宫紫商和宫子羽一左一右正捏着金繁的手腕,显然仍未放弃,可惜金繁却闭嘴不言,表示再不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