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清华园银装素裹，陆锦熙抱着热水袋缩在图书馆角落，面前摊开的《西方音乐史》密密麻麻贴满便签。对面路临深正在草稿纸上推导弹性力学方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像某种白噪音。
"哥哥..."陆锦熙用笔帽戳他手背，"第八章节重点到底是什么啊..."
路临深头也不抬地抽走他的书，快速圈出几个段落："出题概率92%的考点。"又推过一张思维导图，"按这个记忆，效率提升37%。"
陆锦熙看着堪比电路图的笔记，哀叹着趴倒在桌上："路老师，人类的大脑不是量子计算机..."
"但海马体信息提取模式可以优化。"路临深终于抬头，镜片后的眼睛扫过他冻红的指尖，"体温过低影响记忆效率，建议转移至咖啡馆。"
五分钟后，两人坐在暖融融的校内咖啡馆窗边。陆锦熙捧着手冲奶茶嘀咕："一杯32块，路教授真奢侈..."——完全忘了自己刚才点了最贵的榛果拿铁。
路临深打开笔记本电脑："本学期奖学金到账，账户余额充足。"屏幕上是清华财务系统界面，某栏数字让陆锦熙呛得直咳嗽。
"这么多？！"他压低声音，"你不是说只申请了基础奖学金吗？"
"还有科研成果转化分成。"路临深点开另一个窗口，"QHS-1的算法专利，华为买了授权。"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买了杯咖啡。
陆锦熙目瞪口呆："什么时候的事？！"
"上月签约的。"路临深把奶茶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名下那部分买了伯恩斯坦全集黑胶，应该今天到货。"
陆锦熙手忙脚乱翻手机，果然看到菜鸟驿站的取件通知。他眼眶突然发热："那是限量版...你蹲了多久拍卖行？"
"37小时28分。"路临深敲着键盘，"顺便写了篇《量子音乐版权保护模型》，被法学核心刊收了。"
陆锦熙凑过去看屏幕，稿费数字让他再次噎住："这够买多少张黑胶啊！"
"够在维也纳金色大厅附近住一周。"路临深突然调出酒店预订页面，"寒假巡演期间的房型，选哪个？"
陆锦熙看着总统套房的报价手抖："你中邪了？平时连外卖配送费都要算性价比！"
"情感支出系数需要重新校准。"路临深一本正经地圈出套房附带的斯坦威钢琴，"练习效率提升50%，性价比超过普通房型。"
最终订了带琴房的行政套。陆锦熙边填护照信息边嘟囔："被学校知道我们这么挥霍..."
"合法劳动所得。"路临深打开另一个账户，"我父亲的补偿金，去年到期转到我名下了。"余额数字让陆锦熙彻底失声。
"所、所以..."他结巴着比划，"你平时骑二八大杠是因为..."
"惯性偏好。"路临深合上电脑，"而且后座高度适合你的臀腿曲线。"
陆锦熙红着脸踹他，却被握住脚踝。路临深指尖在他踝骨画圈："现在讨论你的奖学金用途——建议投资噪声消除耳机，防止复习时被我干扰。"
这话暗示性太强，陆锦熙抽回腿时差点打翻奶茶。当晚他真的收到一副定制耳机，耳罩内壁刻着"LLS❤LJX 频谱匹配度100%"。
期末周在甜蜜折磨中度过。路临深严格执行"学习45分钟亲吻15秒"的休息方案，美其名曰"促进多巴胺分泌提升记忆效率"。结果陆锦熙西方音乐史拿了A+，嘴唇却肿得像是过敏。
最后一门考完那天下着雪，陆锦熙蹦蹦跳跳冲出考场，老远就看见路临深撑着伞站在梅树下。黑色大衣肩头落满雪粒，像给他镀了层毛边。
"全A！"陆锦熙扑进他怀里，"路老师押题神了！"
路临深从伞下变出杯热巧克力："奖励。"等他喝了两口才补充，"用你奖学金买的。"
陆锦熙呛得直咳："你真是..."
"可持续循环利用。"路临深低头舔掉他唇边的奶油，"下一步循环计划——"突然单膝蹲下，"鞋带散了。"
陆锦熙扶着伞愣神，看那人灵巧地给自己系好鞋带，雪花落在他微颤的睫毛上。这个场景被路过的摄影社同学拍下，后来成了清华校内论坛年度热帖：《物理系之神当众系鞋带是为哪般》。
寒假正式开始那天，两人窝在胡同小院拆快递。伯恩斯坦黑胶限量编号是0714——路临深的生日。陆锦熙眼眶发热："你故意的..."
"随机概率。"路临深嘴上否认，耳朵却红了。他转身拆另一个大箱子，居然是最新款音乐合成器。
"这太贵了！"陆锦熙看着官网五位数报价手抖，"你中彩票了？"
"专利分红。"路临深插上电源，"下学期音乐编程课要用。"说着调出个界面，"而且支持双人协作模式。"
所谓协作模式，就是一人编曲一人实时生成可视化频谱。陆锦熙玩得入迷时，路临深突然保存工程文件："该支付报酬了。"
"什么报酬？"
"设备体验费。"路临深抱起他往卧室走，"按分钟计费，现在欠1小时37分。"
陆锦熙挣扎着去够合成器："等等！刚才那段还没存..."
"云端自动同步了。"路临深踢上门，"现在专心清偿债务。"
深蓝色合成器指示灯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节拍器记录着缠绵的节奏。陆锦熙在晃动的视野里看见窗外飘雪，恍惚觉得那些雪花也落着伯恩斯坦的旋律。
次日清晨，陆锦熙被厨房声响吵醒。揉着眼睛走到门口，看见路临深正对着平板电脑煎培根，屏幕上显示着《理想煎炸温度与时间对照表》。
"路老师..."陆锦熙哑着嗓子靠在门框上，"咱们账户余额够吃一辈子食堂了。"
路临深关火转身："但培根焦化糖反应无法标准化。"目光落在他锁骨红痕上，"而且某些营养需要私人定制。"
早餐后路临深突然正经起来，摊开一沓文件："寒假计划。第一周维也纳巡演，第二周瑞士量子会议，第三周..."他推过一张房产中介资料，"看房。"
陆锦熙呛住："你要买房？！"
"投资属性68%，自住属性32%。"路临深圈出几个楼盘，"离清华近，隔音好，方便你练琴。"
最后那句才是重点。陆锦熙红着耳朵翻资料，突然指着一处："这个Loft有挑空琴房！"
"预算超支37%。"路临深调出计算模型，"需要你下学期拿国奖补差额。"
这就是路临深式的浪漫——把"我养你"说成"共同投资"，把宠溺包装成学术激励。陆锦熙笑着扑过去咬他喉结："资本家！"
路临深顺势搂住他腰："还有项共同投资..."指尖滑过他睡衣纽扣，"实践课复习计划，现在开始预习。"
合成器突然自动播放起《蓝色多瑙河》。在圆舞曲旋律中，陆锦熙被抱着转进卧室，恍惚看见窗外积雪融化，春天似乎提前到来了。
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陆锦熙趴在路临深胸口画圈："其实不用买房子...这小院就很好。"
"房东要收回自住了。"路临深玩着他头发，"下学期开学前必须搬走。"
陆锦熙猛地坐起："怎么不早说！"
"早说会影响期末复习效率。"路临深把他拉回怀里，"已经订好过渡公寓，国贸三期。"
陆锦熙再次被土豪气息震住："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存款？"
路临深沉思片刻，突然抱起他走到书柜前。指纹解锁隐藏保险箱后，里面不是现金，而是厚厚一沓专利证书和投资协议。
"大部分是父亲留下的知识产权分红。"路临深抽出最底下那份，"这是你的。”
陆锦熙打开一看，竟是QHS-1音乐生成算法的共同专利文件，权利人写着他们两个的名字，日期是半年前。
"生日礼物第二部分。"路临深从背后环住他，"未来所有收益，55%进入共同账户。"
陆锦熙转身埋进他怀里："路临深你真是个..."
"实用浪漫主义者。"路临深接完他的话，低头吻住他所有哽咽。
阳光偏移时，保险箱自动合拢。合成器播放到《蓝色多瑙河》最欢快的段落，而某些比金钱更珍贵的东西，正在两颗共振的心之间无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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