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罐底的秘密

深夜的修复室泛着紫外线灯的青紫。我戴着护目镜修补常玉的《舞者》，突然听见密码锁开启的提示音。顾淮裹挟着夜露气息走近，往我嘴里塞了颗柠檬糖——这是他哄我休息的惯用伎俩。

"交易记录查清了。"他打开平板，2017年9月23日的转账凭证在黑暗中泛着幽蓝，"林深母亲当时是拍卖行顾问，她..."话音被突然的停电掐断。应急灯亮起时，我发现自己被他圈在恒温柜前，呼吸间都是雪松与危机并存的气息。

"当年注资救你父亲公司的，是林夫人。"他指尖抚过我后颈的胎记，那里有他昨晚留下的吻痕，"条件是让你成为林深的药引。"

我想起大二体检报告上莫名的抗抑郁药浓度，想起林深画室里永远温着的蜂蜜柚子茶。原来那些银杏书签浸泡的不是清水，而是掺杂着百忧解的蜜糖。

林深在凌晨三点敲响画廊的门。他抱着破损的《仲夏夜之梦》，亚麻画布上有被利器划破的痕迹。"你说过莫奈的睡莲能在破碎后重生。"他眼底的血丝像未调匀的朱砂，"那我们的..."

我戴上橡胶手套，将画框放入超声波清洗仪："修复师守则第一条，不接情感投射过度的委托。"玻璃门映出他踉跄后退的身影，让我想起二十岁生日的暴雨夜。那天我躲在更衣室，听见林夫人对医生说："加大剂量，那孩子能让他稳定到毕业就行。"

顾淮的迈巴赫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他拎着热腾腾的蚵仔煎走近，袖口的银杏纹身贴着创可贴——昨天替我挡下坠落的画框时受的伤。"真遗憾，"他咬走我嘴角的香菜，"林先生错过了台南最棒的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