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楼梯不断往下渗，刘耀文三步并作两步跳下通往地下室的台阶，还是没能躲过裤脚被污水浸透的命运，他皱了皱眉，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楼道里垃圾的酸臭味直冲鼻腔，但他已经习惯了——就像习惯了酒吧里呛人的烟味和顾客们肆无忌惮打量他的目光一样
拐过最后一个转角，刘耀文看到自家门把手上夹着的白色纸条时，心跳漏了半拍，不用看也知道，是房东第五次催租的通知，他叹了口气，把被雨水打湿的刘海往后捋了捋，才伸手取下那张已经被湿气浸得发软的纸条
"月底前不交齐三个月房租就滚蛋！！！"三个鲜红的感叹号像刀子一样戳进刘耀文眼里，他默默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牛仔裤口袋，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钥匙
门开的一瞬间，暖黄色的灯光和饭菜的香味一起涌出来，冲淡了楼道里的阴冷，刘耀文眨了眨眼，看到宋亚轩正坐在他们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小餐桌前，就着台灯的灯光缝补他那件表演用的亮片衬衫
"回来啦？"宋亚轩抬起头，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手里的针线却没停，"饭在桌上，可能有点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快步走过去，俯身抱住宋亚轩，他感受到怀里的人明显瘦了，肩膀的骨头硌得他胸口发疼
"怎么了？今天演出不顺利？"宋亚轩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
刘耀文摇摇头，把脸埋在宋亚轩颈窝里深吸一口气，洗衣粉的廉价香精味和宋亚轩身上特有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是他在这世界上最安心的味道
"房东又来催租了"他闷闷地说，感觉到宋亚轩的身体僵了一下
"没事，我找到工作了"宋亚轩推开他，表情故作轻松，"就在转角那家小餐馆，老板娘人挺好的，说可以让我先试工一周"
"什么？"刘耀文猛地直起身，"你不是答应过我专心准备音乐学院的复试吗？我们说好的！"
"复试在下个月，我还有时间准备"宋亚轩放下针线，起身去拿桌上的饭菜，"而且...我们真的需要钱，文哥"
"不行！"刘耀文一把抓住宋亚轩的手腕，"你知道为了让你能继续学音乐，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忘了去年你是怎么放弃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就因为我那个混蛋父亲——"
"不是因为你"宋亚轩打断他，声音很轻但很坚定，"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就像现在一样"
两人对峙着，昏暗的灯光下，刘耀文能看到宋亚轩眼睛里闪烁的倔强，他忽然泄了气，松开手，转而捧住宋亚轩的脸
"你明明可以过得更好..."刘耀文拇指轻轻摩挲着宋亚轩眼下淡淡的青色
宋亚轩笑了，把额头抵在刘耀文肩上："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最好的"
就在这时，刘耀文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酒吧老板，宋亚轩识相地拿起饭菜走向他们用二手电磁炉和一个小锅组成的"厨房区"
"喂，李哥...是，我刚到家..."刘耀文听着电话，眉头越皱越紧，"什么？减半？...但之前不是说好...我明白...好的，下周见"
挂断电话，刘耀文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宋亚轩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回来
"怎么了？"宋亚轩问，虽然从刘耀文的表情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从下周开始，我的演出时间减半"刘耀文机械地说，"老板说最近客人少了，要先照顾'资深'歌手"
宋亚轩把饭菜放在桌上，走过来抱住刘耀文："没关系，我们会有办法的"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敲打着地下室唯一一扇小小的气窗，刘耀文紧紧抱住宋亚轩，仿佛怀中的人是他在这冰冷世界里唯一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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