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剑并非有意隐瞒乾隆的行踪,害得小燕子天天往山上跑。事实上,他也是直到乾隆一行人中午抵达大理时,才得知皇上这就到了。他慌忙请示是否需要安排住处、清空街道,可乾隆却摆摆手,笑道:「不必兴师动众,给大家安排间客栈住下就行。」
箫剑立刻去找晴儿商量,按照当年南巡时的习惯,精心安排了客栈、仆从、膳食等一应事宜。然而,这些准备竟只是为鄂敏和侍卫们准备的——乾隆本人执意要跟着他们回箫府住。
晴儿倒是泰然自若,毕竟南巡时她早已习惯与乾隆朝夕相处。可箫剑却紧张得不行,这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住进自己家里啊!他心想,日后衙门事务再清闲,也不敢提前回家了,谁知道会不会撞见皇上在自家后院赏花呢?
小燕子这边也不好过。七夕那晚,她几乎天亮才睡下——当然,她也不无辜,她和乾隆谁也没少折腾谁。两人一直睡到下午才踏出房门,以至于班杰明一早收拾好行李离开时,小燕子竟浑然不知。
直到乾隆去看小太阳时,晴儿才悄悄把班杰明留下的告别信塞给小燕子。班杰明的信很短,却让小燕子鼻尖发酸。他说要继续游历四方,祝她永远幸福。虽然早知道他要走,但这样不告而别还是让小燕子心里空落落的。班杰明不仅是她很好的哥们,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晴儿,」小燕子急得直跺脚,「他说没说先去哪儿?我得去跟他好好道别!」晴儿看着还在逗弄小太阳的乾隆,轻声道:「他说要回牧场看看那些牛羊...」
小燕子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弘历,我、我得出去见个朋友...」乾隆抬头看她,眉头微蹙:「这么着急?什么朋友?」
小燕子急得额头沁出细汗。要怎么说呢?说班杰明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曾经的追求者?还是那个总在她难过时拉小提琴哄她开心的异国友人?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哪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就...就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乾隆眯起眼睛,缓缓站起身。小燕子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心跳如擂鼓。 「我陪你去。」他语气平静,却不容拒绝。小燕子张了张嘴,最终把解释的话咽了回去。再耽搁下去,班杰明怕是走远了。她点点头,拉着乾隆就往外跑:「那快走!」
马车疾驰在乡间小路上,小燕子不停地掀开车帘张望。乾隆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忽然伸手按住她发抖的指尖:「是那个拉小提琴的西洋人?」小燕子惊得瞪圆眼睛,乾隆却轻笑一声:「昨晚在花海,我看到他了。」他拇指摩挲着她染红的指甲,「你放心,我不是去兴师问罪的。」
远处牧场栅栏旁,班杰明正弯腰抚摸一只小羊。夕阳给他的金发镀上温暖的光晕,小提琴盒静静倚在脚边。听到马蹄声,他抬头望来,碧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温柔的笑意。
小燕子跳下马车时,乾隆在她身后轻声道:「去吧,好好道别。」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她的眼眶突然发热——原来他这么信任她。
乾隆站在十步开外,静静地看着小燕子和班杰明交谈。夕阳下,两人时而开怀大笑,时而认真低语,最后还击掌约定,像是达成了什么默契。当小燕子走回来时,班杰明朝他们行了一个优雅的西洋鞠躬礼。乾隆微微颔首,与小燕子一同挥手目送那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牵着马,背着琴,渐渐消失在余晖中。
晚膳后,因为下午才起床,两人此刻毫无睡意。他们并肩坐在廊下的栏杆上,望着满天繁星。小燕子晃着腿,一五一十地跟乾隆说起她和班杰明的过往——从杭州初遇时的新奇,到结伴同行的欢笑,再到山坡上那惊心动魄的相救,最后说到班杰明那场未果的求婚。
乾隆起初还听得认真,可当小燕子提到「求婚」二字时,他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小燕子偷偷瞥了他一眼,突然起了玩心,故意长叹一声:「唉,大理这边的人都说,救命之恩,该以身相许呢......」她拖长了音调,眨着眼睛,「要不是怕被某人砍头,我就......」
话音未落,乾隆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笼罩。他一手撑在柱子上,一手按着栏杆,将小燕子困在方寸之间,眯起眼睛危险地逼近:「你就怎样?」
小燕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后背紧贴着柱子,却仍强装镇定地仰着脸:「我就......就......」她眼珠一转,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就只能嫁给某个小心眼的皇帝啦!」乾隆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一愣,随即失笑,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算你识相。」
没等小燕子松口气,乾隆就突然打横抱起她,大步往房间走去。小燕子惊呼一声,装模作样地挣扎了几下,纤细的手指抵在他胸前,娇嗔道:「哎!你干嘛呀?」
乾隆低笑一声,脚步不停,嗓音蛊惑:「朕现在在大理,自然要入乡随俗。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我自然要按大理的风俗——以身相许了。」
小燕子被他这番话逗得脸颊发烫,却不甘示弱地挑眉:「哟,万岁爷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这规矩嘛,有时候也得守一守。」他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脚尖一勾,房门应声而闭。
房内尚未点灯,乾隆将小燕子放在床榻上,她却一个翻身,反将他压在身下,指尖轻点他的鼻尖,笑得狡黠:「既然是报恩,那得按我的规矩来。」
乾隆眸色一暗,扣住她的手腕,一个使力,两人位置瞬间调换。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你确定要比力气?」她轻哼一声,膝盖一顶,趁他侧身闪避的瞬间挣脱,指尖灵活地解开他的衣带,得意道:「比力气不行,比手速我可没输过!」
乾隆被她这番挑衅激得血脉偾张,索性一把扯开碍事的衣袍,灼热的掌心贴上她纤细的腰肢,嗓音沙哑:「那朕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多久。」小燕子不甘示弱,指尖沿着他紧实的背脊游走,每一下轻刮都惹得他肌肉紧绷。两人你来我往,唇齿交锋间,呼吸越发紊乱。
月光下,锦被翻涌,床幔轻晃,交织的喘息与低笑在夜色中格外清晰。小燕子咬着他的肩膀闷哼:「你……耍赖!」乾隆低笑,吻去她眼角的泪光:「恩人不是说要按您的规律吗?我这是在配合你。」「……混蛋!」她抬脚想踹,却被他扣住脚踝拖回身下。
好一番云雨之后,小燕子仍伏在乾隆身上,脸埋在他颈侧,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肌肤。乾隆搂着她,掌心轻轻抚过她的后背,低声问:「怎么了?真累着了?」
小燕子张口轻轻咬了下他的脖子,闷声道:「你还说呢……」乾隆低笑,手臂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温声哄道:「到底怎么了?咱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小燕子这才抬眸看他,眸中神色复杂,似有犹豫,又似忐忑。她指尖不经意地在他胸口画着圈,轻声道:「我这两年在外面的事,都跟你交代了……那你呢?宫里……这两年,都发生了什么?」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像是呢喃,眼神微微闪躲,像是怕听到什么不愿听的消息。乾隆感受到她微微紧绷的身体,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发丝,低声道:「怎么,怕朕告诉你宫里又添了几位娘娘?」
小燕子闷哼一声,手指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你敢!」他低笑,捉住她作乱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我若真敢,现在就不会在大理了。」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语气温和地继续道:「先说些让你高兴的——永琪和赛娅已经凯旋回京了,赛娅还生了个小阿哥,朕给他取名绵億。」小燕子眼睛一亮,立刻支起身子:「真的?那永琪一定高兴坏了吧!」
乾隆笑着点头:「可不是,那小子现在走路都带风。」他伸手将她重新揽回臂弯,「还有,老佛爷已经下旨,让欣荣离开永和宫,另行婚配了。」「太好了!」小燕子惊喜地睁大眼睛,终于不再趴在他身上,而是侧躺下来,在他臂弯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那永琪总算解脱了。」
乾隆轻抚她的后背,继续道:「来大理之前,朕封了永琪为荣亲王,命他监国理政,尔泰从旁协助。所以朕才能这么放心地来找你。」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赛穆王子也来了京城。」小燕子立刻来了精神:「他是不是来找柳红的?」乾隆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尖:「我哪还管这些琐事?等你回去自己问吧。」
提到回去,小燕子的笑容淡了下来,轻声问道:「那...香妃娘娘怎么样了?」乾隆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蒙丹被处死了。含香受了刺激,摔伤了脑子,记忆回到了十二岁。我见她可怜,便让阿里和卓来接她回新疆了。」
小燕子的嘴巴张了又合,最终化作一声长叹:「紫薇和尔康折腾这么多,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乾隆也深深叹了口气,搂紧了她:「阿里和卓告诉朕,含香这个神女的身份,从小就让回族各部族为争夺她而不和。他本想着送她来京城,能平息纷争...」
「可谁想到,」小燕子接话道,声音里带着苦涩,「宫里也被她搅得天翻地覆。」乾隆点点头:「我们失去了个孩子,紫薇和尔康付出了代价,蒙丹死了,含香自己也...」他说不下去了,轻轻摇头,「其实她做错了什么?不过是这个神女的身份,根本就是个诅咒。命运在作弄她,现在对她来说,或许...反而是种解脱。」
乾隆忽然翻身将小燕子压在身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嗓音坚定:「小燕子,我这两年,除了去看望生病的小阿哥、小格格之外,都没有踏进过后宫。」
小燕子抬手捧住乾隆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他坚毅的轮廓,眼中漾满温柔的爱意。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声音轻而坚定:「还好命运没有捉弄我们...弘历,您娶我吧,我要永远和您在一起。」
乾隆的眸光骤然深邃,他俯身深深吻住她的唇,炽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唇齿间溢出低哑的承诺:「永远在一起...」
小燕子的指尖穿过他的发丝,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与自己相贴。乾隆的吻从她的唇瓣流连到耳际,又沿着颈项滑落,每一寸触碰都带着虔诚的爱意。
月光透过纱帐,映照着交缠的身影。他们用最亲密的方式诉说着对彼此的爱意,仿佛永远都倾诉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