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

天命"这碗七珍粥......"

话未说完，泠鸢已赤足走近。她忽然伸手蘸了粥水，在他手背画了道歪斜的符咒：

泠鸢"那这个，算谢礼。"

符咒亮起金光的刹那，窗外一树海棠瞬间绽放。晨光微漾，天命唇角扬起一抹罕见的弧度。那笑意如冰湖乍破，映得满室生辉。

他垂眸看着手背上发光的粥水符咒，竟任由那金芒顺着经脉游走，在素来整洁的袖口灼出几个星辰般的孔洞。

天命"娘娘的谢礼......"

指尖轻点案几，

天命"倒是比昨夜坦诚。"

泠鸢正要反驳，忽见窗外飞来那只金蝶，正停在他肩头。蝶翼开合间，无数海棠花瓣穿过窗棂，纷纷扬扬落了满床锦绣。

泠鸢忽而贴近，青丝扫过天命颈侧，带着淡淡梨花香。

泠鸢"今夜......再来寻你。"

她吐息如兰，在耳畔留下这句便抽身退开，裙裾旋起一弧流光。

天命心口蓦地一烫，情丝如藤蔓缠绕而上，却被他翻掌间碾碎成星芒。他眸色沉如永夜，望着那抹远去的身影，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金蝶栖在他肩头，翼上磷粉簌簌飘落，在他指间凝成细碎的光尘。

东泽边境的幽林深处，暮霭沉沉。古木虬枝间，三道人影若隐若现。

欲神斜倚在缠满枯藤的古树上，指尖捻着一朵妖异的血色曼陀罗；痴神蹲在腐叶堆积的沼泽边，浑浊的水面映出他扭曲变形的倒影；战神正用染血的巨斧在树干上刻着战阵图，木屑簌簌落下。

欲"要我说，就该让昭明尝尝蚀骨焚心的滋味——"

欲神话音未落，林中突然漫起刺骨寒雾。三神神色骤变，只见天命踏月而来，玄色衣袍掠过之处，连萤火都凝结成冰。

三人"拜见天命神君！"

三神慌忙跪拜，战神的铁甲砸在地上发出闷响。痴神壮着胆子抬头：

痴"那天命书上记载的......"

天命"吾不涉三界纷争。"

天命袖中飞出几道寒芒，在三人面前划出森然界限，

天命"纵是神子现世，尔等自行处置便是。"

欲神注意到，随着天命话音落下，林中所有花朵瞬间凋零。

天命"不过......"

天命指尖凝结出一面冰镜，镜中映出昭明在大殿中蹙眉沉思的模样，

天命"本座倒想听听，尔等打算如何招待这位常胜将军？"

三神面面相觑，直到看见冰镜里映出天命眼中流转的星辉，痴神突然福至心灵：

痴"让他永远留在战场上如何？"

沼泽突然冻结，冰面上倒映出天命唇边若有似无的弧度：

天命"善。"

他转身时，三神发现自己的影子竟被钉在了树干上，

天命"记住，吾今日......从未踏足此地。"

三人仓惶退去的身影很快被林间浓雾吞噬。天命静立原地，指尖轻抚过粗糙的树皮，眼底泛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天命"看了这么久，不嫌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