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赖皮

和周"阿珠姑娘，圣君的时间是天下人的。"

他故意板起脸，

和周"哪像我，虽身负重任，然能日日清闲。"

混沌珠"什么重任？"

阿珠凑近追问。

和周神秘地竖起手指：

和周"天机不可——"

泠鸢"这是新来的妹妹？"

泠鸢的声音忽然从殿门处飘来。她斜倚着雕花门框，目光在阿珠身上流转，

泠鸢"倒是生得玲珑，莫非又是圣君新得的......"

和周"这是阿珠姑娘。"

和周急忙打断，玉如意差点脱手。

泠鸢唇角微扬——她一眼就认出那少女周身萦绕的混沌之气，却故作不知。正欲离开，忽听和周提议：

和周"不如玩双陆？阿珠姑娘把最宝贝的东西当彩头。"

阿珠郑重地捧出锦帕包裹的半块芙蓉糕：

混沌珠"昨儿昭明给的，我留到现在......"

和周扶额：

和周"要寻常物件！比如圣君赏的那些明珠金钏。"

泠鸢见状来了兴致，绯色广袖一展：

泠鸢"本宫也凑个热闹。"

琉璃盏叮当作响，不消片刻，阿珠的珠宝尽数堆在了和周面前。少女困惑地眨眼：

混沌珠"怎么总是你赢？"

昭明"我来教阿珠。"

清润的嗓音突然响起。昭明不知何时立在屏风旁，玄色龙纹常服上还沾着朱砂墨迹。他褪下翡翠扳指往案上一搁，

昭明"用这个当注。"

阿炎抱剑站在阴影里，看着自家主子三局之内将珠宝全数赢回。和周哀嚎着扑在案上：

和周"圣君您这是欺负人！"

昭明指尖轻叩案几：

昭明"阿炎，传旨即日起宫中禁赌。"

转头对阿珠温声道，

昭明"这些把戏最易移了性情。"

混沌珠"可昭明不在时，只有和周陪我玩......"

阿珠揪着他袖角小声嘟囔。

泠鸢悄悄将赢来的金簪往袖中藏，却见昭明目光扫来：

昭明"兰妃手里的骰子，要不要我帮你保管？"

殿外暮鼓恰在此刻响起，惊飞檐下一对白鹭。

泠鸢闻言，朱唇一撇，忽地掩面哀叹：

泠鸢"本宫命苦啊——"

话音未落，她广袖一甩，裙裾翻飞间已旋身朝殿门掠去。腰间环佩叮咚乱响，在空荡的殿中激起一串急促的回音。

泠鸢"赢了要充公，输了要赔本......"

她边跑边回头嗔道，眼尾却含着狡黠的光，

泠鸢"这深宫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最后一字飘落时，那抹绯色身影已消失在雕花门廊外。唯余几片被带起的落花，在空中打了个转，缓缓落在昭明脚边。

昭明望着泠鸢远去的身影，摇头轻叹一声。那叹息极轻，却似裹着深秋的霜气，沉沉坠在殿中。

他垂眸瞥见脚边落花，抬履欲踏，终是收住了步子。玄色龙纹靴尖在花瓣前半寸停住，转而拂袖负手，任那残红孤零零地躺在金砖上。

阿炎"圣君......"

阿炎抱着剑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