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风情

暮光斜照，天命接过雪狐大氅的刹那，泠鸢忽然欺身而上。

她指尖顺着他的手腕攀援，如藤蔓缠枝，转瞬间整个人已贴进他怀中。雪狐大氅从两人之间滑落，无声地堆叠在青石地上，绒毛间还蒸腾着泠鸢留下的暖香。

天命"娘娘——"

天命后撤半步，后背抵上冰凉廊柱。

泠鸢的护甲轻轻刮过他喉结，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冷冽弧光。

泠鸢"国师躲什么？"

她呵气如兰，朱唇几乎贴上他紧绷的下颌，

泠鸢"这万年寒冰似的身子......"

玉指探入他衣领，

泠鸢"本宫偏要焐化看看。"

檐角风铃突然剧烈摇晃，惊起满庭栖雀。天命垂眸看着怀中人——她睫毛在夕照下染着金粉，眼底却涌动着混沌初开时的暗涌。

天命"您当真......"

他忽然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腕，声音里带着亘古未有的波动，

天命"不记得了么？"

雪狐大氅静静伏在地上，绒毛间渐渐凝满霜华。

泠鸢歪头轻笑，

泠鸢“记得何事？莫非是……国师不解风情之事？”

泠鸢话音方落，忽觉腕间一凉——天命竟用她滑落的金丝镯反扣住她双手。那向来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

天命"不解风情？"

他低笑一声，忽然俯身逼近。青丝垂落，与她的鬓发纠缠在朱漆廊柱上，

天命"娘娘可知道......万年前混沌初开时......"

话音戛然而止。

檐外忽有飞絮纷扬，一片冰晶正落在泠鸢眉心。天命瞳孔骤缩，像是被这抹冰凉惊醒，猛地松开钳制后退三步。

雪狐大氅被风卷起，恰好隔在二人之间。

天命"臣失态了。"

他声音恢复古井无波，唯有袖中指尖还沾着她衣上兰香，

天命"娘娘请回。"

泠鸢抚着腕间红痕，忽地绽开一抹艳极的笑：

泠鸢"国师这病......"

指尖点了点自己心口，

泠鸢"怕是比本宫藏得还深呢。"

转身时石榴裙扫过雪氅，在绒毛间留下一缕暗香，转眼便被落叶覆盖。

阿珠捧着食盒进来时，窗外的雪刚好停了。

混沌珠"先生尝尝！"

她将雕花漆盒往案上一放，几块歪歪扭扭的糕点躺在青瓷盘里，边缘还沾着可疑的焦痕，

混沌珠"我第一次做呢。"

天命放下朱笔，看见她指尖沾着面粉，袖口还有糖霜的痕迹。

混沌珠"今日......先生是不是嫌我笨？"

阿珠忽然低头，手指绞着衣带，

混沌珠"那个'天'字我练了好久......"

天命"你很好。"

天命取出手帕递给她，素来清冷的声音竟带了几分温度，

天命"一点就透。"

阿珠眼睛倏地亮起来，像混沌初开时第一缕穿透黑暗的光：

混沌珠"那明日还教我写字好不好？"

天命"好。"

天命从紫檀笔架上取下一支狼毫，

天命"送你。"

笔杆上刻着细小的云纹，是他在天界时最熟悉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