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还未来得及反应,一股温润灵力已涌入灵台。那感觉像是回到母体的婴孩,又像是漂泊万年的孤魂终于归位。她腿一软,跌坐在蒲团上,恍惚间看见天命袖中滑落一块阴阳鱼玉佩——与她腰间那块,一般无敌。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泠鸢的指尖已抵上天命腰间玉带,朱唇几乎贴上他颈侧淡青的血管:
泠鸢"双修之法,于你于我......都是捷径。"
她吐息间带着幽兰混血气的味道,
泠鸢"国师以为如何呢?"
天命手中的《黄庭经》突然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到"谷神不死"一章。他扣住泠鸢手腕的力道,让案上茶汤泛起涟漪:
天命"娘娘可知双修首要为何?"
泠鸢"灵肉相合?"
泠鸢眼尾泛起胭脂色,
泠鸢"还是......情投意合?"
泠鸢五指骤然收紧,天命的青玉腰带应声而裂。
天命"是因果不沾。"
泠鸢"因果?"
她红唇勾起妖异的弧度,染血的指甲掐进他雪白中衣,
泠鸢"红鸾帐前,不谈因果,只论欢爱……"
天命忽然松开钳制,指尖在她掌心画了道血色符咒,符咒骤亮,映出两人脚下纠缠的影子竟化作锁链形状。泠鸢惊觉体内灵力逆流,仿佛有万千前尘往事要破体而出。
天命“娘娘当真……不记得了吗?”
泠鸢的指尖还陷在天命衣襟里,却突然怔住。
泠鸢"发生了什么?"
她蹙起眉,额角突突地跳,仿佛有无数碎片在识海里翻搅。方才脱口而出的话像是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此刻正随着剧烈头痛迅速褪色。
天命的手却突然覆上她太阳穴,冰凉灵力如雪水灌顶:
天命"娘娘当真一点都不曾记起?"
烛火映照下,泠鸢看见他眸中浮出奇异纹路——正是自己梦中老龟背甲上的图案。她本能地后退,后腰撞上案几,茶盏翻倒浸湿了裙裾。
泠鸢"本宫该记得什么?"
她按住心口莫名发烫的伤痕,
泠鸢"这伤......是你......"
话音戛然而止,心口那处突然灼如烙铁。
窗外一道闪电劈落,照见天命袖中滑落的半截朱笔,笔尖还凝着干涸的血色墨汁。
泠鸢瞳孔骤缩,指甲猛地刺入掌心:
泠鸢"好个算无遗策的国师大人!"
她声音发颤,似笑似怒,
泠鸢"竟不惜以身作饵,就为了给本宫魂灵烙下禁制?"
骤起的风卷着雨丝扑入殿内,泠鸢突然欺身上前,五指狠狠攥住天命的前襟。织金云纹在她指下扭曲变形:
泠鸢"怎么?"
她贴近他耳畔,吐息如刀,
泠鸢"国师是怕本宫为了修炼......"
指甲划过他喉结,
泠鸢"去动你那宝贝混沌珠?"
殿内三十六盏青铜灯烛火轰然暴涨,跃动的火光里,两人纠缠的阴影竟化作两条狰狞龙影。天命眼底金纹流转,却在衣襟被扯开的刹那凝固——
泠鸢心口处,一道贯穿魂体的伤口泛着幽蓝微光。更可怖的是,无数蛛网般的裂痕自伤口蔓延,仿佛一碰即碎的琉璃器。
泠鸢"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