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

接下来的几天，应渊带着陌离去了许多地方——天界的云海花田，人界的古镇小巷，甚至冥界的忘川河畔......每一处，陌离都像个好奇的孩子，眼中闪烁着纯粹的光芒。

而应渊，也从最初的戒备，到逐渐放松，甚至开始期待每天的相见。陌离不再模仿颜淡，而是完全做回自己——聪明，狡黠，偶尔顽皮，却又有着超乎寻常的见识和智慧。她谈论星象，应渊发现她对天文的理解不输天界星官；她点评诗词，见解独到令人叹服；她甚至能就六界局势发表一针见血的看法......

这样的陌离，是应渊从未见过的。或者说，是他之前从未真正去了解过的。

第六天夜晚，两人坐在人界一处山巅，看着脚下万家灯火。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陌离轻声道，"金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应渊看向她，发现她的脸色比初见时苍白了许多，眼下还有淡淡的青影："共生咒......是不是在消耗你的生命力？"

陌离不置可否："这是交易的一部分，不是吗？"她顿了顿，"明天......我想去一个地方。"

"哪里？"

"衍虚天宫。"陌离直视他的眼睛，"我想看看，你这三百年来生活的地方。"

应渊心头一震。衍虚天宫是天界重地，带一个魔将进去风险极大。但看着陌离期待的眼神，他发现自己无法拒绝。

"好。"他听见自己说。

陌离笑了，那笑容明亮得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谢谢你，应渊。"她轻声说，"这七天，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应渊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他只能点头，然后别过脸去，不敢直视她眼中的光芒。

山风拂过，带着初秋的凉意。陌离不自觉地往应渊身边靠了靠，而应渊，没有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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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虚天宫的晨光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应渊站在殿门前，罕见地犹豫了。带一个魔将进入天界重地，这简直疯狂。但七日之约已到尾声，他竟不想让陌离失望。

"帝君莫非后悔了？"陌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今日换了一身素雅的淡紫纱衣，发间只簪一支木钗，若非眼角那两道若隐若现的魔纹，几乎看不出是个魔将。

应渊转身，见她站在台阶下，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宛如初见时的模样。他喉头微动："既已承诺，自当履行。"

陌离唇角微扬，缓步上前："放心，我不会乱来。"她压低声音，"毕竟......颜淡的命还在我手上呢。"

提到颜淡，应渊神色一凛。这几日的相处，他几乎忘记了最初的目的。金莲确实日渐恢复，但距离完全复苏还差最后一步——今日陌离将在衍虚天宫施展完整的秘法。

"随我来。"应渊转身推开殿门。

衍虚天宫比陌离记忆中更加肃穆庄严。白玉廊柱上雕刻着繁复的莲花纹路，地面光可鉴人，处处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