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刀

赵擎脸色阴沉："北狄派使者送来战书，将军......情况不太好。"

最后一针收尾，云昭抓起药箱就往外跑。寒风扑面而来，她这才发现天已破晓，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军营里到处是忙碌的士兵，正在加固防御工事。

中军帐前守卫比平日多了一倍。云昭刚要进去，赵擎却伸手拦住："药箱给我检查。"

"什么意思？"

"军规。"赵擎冷着脸，"任何人见将军，必须检查随身物品。"

云昭咬牙交出药箱。赵擎翻检得很仔细，连药丸都掰开查看，最后才不情愿地还给她："进去吧。"

帐内光线昏暗，裴雪寒背对着门口站在地图前，身形挺拔如松，看不出任何异样。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道："把门帘系紧。"

云昭照做后，裴雪寒突然踉跄了一下，右手撑住桌案才没倒下。云昭急忙上前扶住他，触手一片湿热——他的后背赫然插着一支短箭，周围的血迹已经发黑。

"毒箭？！"云昭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时候中的？为什么不早说？"

"半刻钟前。"裴雪寒声音嘶哑，"不能让士兵知道。"

云昭扶他趴到床上，利落地剪开衣衫。箭伤周围皮肤已呈青紫色，毒素正在蔓延。她取出银针试毒，针尖立刻变黑。

"北狄特制的'狼毒'。"她声音发紧，"三个时辰内不解，必死无疑。"

裴雪寒闷哼一声："能解吗？"

"能，但会很疼。"云昭从药箱底层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醉仙散'，服下后会失去知觉......"

"不用。"裴雪寒咬牙，"我必须保持清醒......拓跋烈的战书......明日午时总攻......"

云昭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知道劝不动，只好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那忍着点。"

刀刃划开伤口的瞬间，裴雪寒浑身肌肉绷紧，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却一声不吭。云昭小心地剔除腐肉，找到箭簇倒钩的位置，手腕一翻，将箭簇整个挑出。

黑血顿时涌出。她迅速敷上解毒药粉，药粉接触伤口的滋滋声中，裴雪寒的手指深深掐入床沿，木屑刺入掌心。

"好了。"云昭包扎完毕，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也已被汗水浸透，"但毒素已侵入经脉，必须用银针导引......"

裴雪寒微微点头，已经说不出话。云昭取出九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在烛火上消毒后，依次刺入他后背各大要穴。随着最后一根针落下，裴雪寒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毒素排出来了。"云昭松了口气，"但你至少需要......"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赵擎的声音："将军，斥候回报！"

裴雪寒一把抓住云昭的手腕："扶我起来。"

"你不要命了？"

"扶我起来！"他眼中燃烧着倔强的火焰。

云昭咬牙扶他坐起，迅速为他披上外袍，遮住背后的绷带。刚整理好，赵擎就带着几名斥候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