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刀

马车随着商队缓缓前行。正午时分，他们在一个茶摊停下歇脚。

裴雪寒要了两碗粗茶和几个馒头，与雪昭坐在角落的小桌前。

"看那边。"裴雪寒压低声音，眼神示意茶摊另一侧。

两名官差打扮的人正在张贴告示。雪昭眯眼看去，赫然是裴雪寒的通缉令！上面写着"北境叛将裴雪寒，勾结北狄，刺杀钦差，罪大恶极"云云，悬赏黄金百两。

"画得不像。"雪昭小声评价。

裴雪寒轻笑："幸好。"

官差贴完告示，大摇大摆地坐下来喝茶，高谈阔论着北境局势。雪昭竖起耳朵，捕捉到几个关键词：北狄再次进攻、新任统帅弃城而逃、边境三镇沦陷......

裴雪寒的手捏紧了茶杯，指节泛白。雪昭轻轻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现在暴露身份，不仅救不了北境，还会白白送命。

"听说那'雪满刀'裴雪寒逃往南边了。"一名官差大声道，"丞相下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为啥这么重视？不过是个败军之将......"

"嘘——"另一名官差压低声音，"听说他手里有什么前朝宝贝，丞相势在必得......"

雪昭与裴雪寒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丞相也在找龙脉图！

他们安静地吃完简餐，重新上路。下午的官道更加热闹，来往商队络绎不绝。裴雪寒驾着马车，不时与路过的商人搭话，完美扮演着一个药材商人的角色。

雪昭坐在车厢内，练习左手运针。右臂的麻木感仍未消退，她必须习惯单手施术。透过车帘缝隙，她能看到裴雪寒挺直的背影——即使伪装成商人，他的军人气质也难以完全掩盖。

黄昏时分，他们抵达一个小镇，入住一家不起眼的客栈。掌柜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看到他们的路引后，热情地引他们去后院的上房。

"两间？"掌柜的看看裴雪寒，又看看雪昭。

"一间。"裴雪寒面不改色，"内子身体不适，需要人照顾。"

雪昭耳根发热，低头假装咳嗽。掌柜的恍然大悟，带他们来到一间还算干净的房间，收了房钱就退了出去。

房门一关，雪昭立刻小声抗议："师兄！我们......这......"

裴雪寒正在检查门窗："安全考虑。分开住太危险。"他从包袱里取出一卷铺盖，铺在地上，"你睡床，我守夜。"

雪昭想反驳，却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以他们现在的处境，确实不能有丝毫大意。她默默取出银针，在门框和窗棂上布下简易机关——若有外人闯入，银针会发出警报。

"手艺没退步。"裴雪寒评价道。

"刺客的本能。"雪昭苦笑，"就像你永远会检查逃生路线一样。"

两人简单吃了干粮，天就完全黑了。雪昭洗漱完毕，和衣躺在床上。裴雪寒盘腿坐在地铺上，雪满刀横放膝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师兄，"雪昭望着帐顶，"如果我们拿到所有龙脉图碎片......接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