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刀

裴雪寒的内力调理果然有效。推门而出，晨雾笼罩着树林，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裴雪寒正在不远处的小溪边洗脸，黑风在一旁悠闲地吃草。听到脚步声，他警觉地回头，见是雪昭才放松下来。

"睡得如何？"

"很好。"雪昭蹲在溪边洗漱，冰凉的溪水让她彻底清醒，"今天我们怎么走？"

裴雪寒指向东南方向："翻过那座山，有一条猎户小道通往官道。追兵肯定以为我们继续走小路，反而官道更安全了。"

雪昭点头。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裴雪寒深谙此道。

两人简单吃了些干粮，便骑马出发。黑风精神抖擞，在山路上如履平地。雪昭依然坐在裴雪寒身后，这次却不再尴尬，反而自然而然地环住他的腰。

"师兄，"行至半山腰时，雪昭突然问，"如果我们成功拿到所有龙脉图碎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裴雪寒沉默片刻："回北境。那里需要守将。"

"即使朝廷通缉你？"

"尤其是朝廷通缉我时。"他的声音坚定如铁，"北境百姓无辜。"

雪昭将脸颊轻轻贴在他背上。这就是她的师兄，永远把责任扛在肩上，哪怕前路艰险。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她轻声道，"北境......也需要医者。"

裴雪寒的背影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好。"

一个字，重若千钧。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山路上。黑风加快脚步，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雪昭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突然觉得，无论前路如何，只要与师兄同行，便无所畏惧。

京城的城墙在暮色中如巨兽匍匐。

雪昭拉低斗篷帽檐，跟随裴雪寒混入入城的人群。黑风已经被染回原本的黑色，伪装成普通的商队马匹。他们现在的身份是江南药商周氏夫妇，路引和身份文牒都是苏掌柜精心伪造的。

"记住，"裴雪寒压低声音，"进城后直接去东市的'春和堂'，那是听雨楼的眼线。"

雪昭微微点头，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上的伤痕。经过七天的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京城，但最危险的部分才刚刚开始。

城门口的守卫正在严查每个入城者，墙上贴满了通缉令，其中裴雪寒的画像格外醒目。雪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尽管做了伪装，裴雪寒的身形和气度依然与众不同。

"下一个！"守卫粗鲁地喊道。

裴雪寒从容上前，递上路引："江南周氏商行，进城贩药。"

守卫打量着他们："药材呢？"

"在后头的车队里。"裴雪寒面不改色，"小的先行一步打点住处。"

守卫又看了几眼，突然指着雪昭："这妇人为何遮着脸？"

雪昭的心跳骤然加速。裴雪寒却轻笑一声，凑近守卫低语："内子面上有疤，羞于见人......军爷见谅。"说着悄悄塞过去一块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