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刀

裴雪寒却轻笑一声，凑近守卫低语："内子面上有疤，羞于见人......军爷见谅。"说着悄悄塞过去一块碎银。

守卫掂了掂银子，咧嘴一笑："进去吧！"

雪昭长舒一口气，跟随裴雪寒穿过高大的城门。京城街道宽阔繁华，即使临近黄昏，依然人声鼎沸。各色店铺鳞次栉比，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与她记忆中北境的荒凉形成鲜明对比。

"别东张西望。"裴雪寒轻捏她的手，"像本地人一样走路。"

雪昭急忙收回视线。作为刺客，她本应擅长隐匿行踪，但京城的热闹景象还是让她一时失神。裴雪寒则表现得像个真正的商人，熟门熟路地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东市的一家药材铺前。

"春和堂"的匾额已经有些褪色，门口挂着干药草，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裴雪寒在门上轻叩三下，停顿，再两下。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眯眼打量他们："抓药还是问诊？"

"家父咳嗽多日，特来求一味'雪里藏珠'。"裴雪寒道。

老者眼神微变："雪里藏珠难得，客官里面请。"

内堂比外面看起来宽敞许多，架子上摆满各式药材。老者确认四下无人后，立刻挺直腰板，哪还有半分老态："裴将军？苏掌柜飞鸽传书说你们近日到京。"

裴雪寒点头："李叔，京城情况如何？"

"风声很紧。"李叔压低声音，"丞相府增了三倍守卫，连太子府都被监视起来了。"他看向雪昭，"这位就是云姑娘吧？"

雪昭行礼："李前辈好。"

"好孩子。"李叔的目光慈祥中带着几分审视，"你长得真像你母亲。"

雪昭心头一震："您......认识我母亲？"

"当年云太医常来京城，带着夫人和小女儿。"李叔回忆道，"你那时才三四岁，眼睛亮得像星星。"他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后来......"

裴雪寒轻咳一声打断："李叔，我们需要丞相府的最新布局和守卫轮值。"

李叔会意，从柜台下取出一卷图纸："都准备好了。丞相三日后要赴宫宴，那是最好时机。"他指着图纸，"书房在这位置，密室机关在《千里江山图》后面。"

雪昭仔细记下每个细节。作为曾经的刺客，潜入对她来说驾轻就熟，但右臂的伤仍是隐患——"心血引毒"的后遗症让她无法长时间握剑。

"你们的住处也安排好了。"李叔递过一把钥匙，"西城桂花巷最后一间，门匾上有红漆标记。邻居都是自己人。"

裴雪寒收起图纸和钥匙："多谢。"

离开春和堂时，天已全黑。京城夜市刚刚开始，各色灯笼将街道照得如同白昼。雪昭紧跟着裴雪寒，穿过熙攘的人群。

"师兄，"她小声问，"李叔真的认识我父母？"

裴雪寒微微点头："李叔曾是前朝太医院的药童，后来隐姓埋名留下做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