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靖正欲退开,忽然脚下一滑,踩断了一根树枝。屋内立刻安静下来。
"谁在外面?"一个北狄武士喝道。
虞靖知道躲不过去了,索性推门而入,装作冻僵的旅人:"各、各位大爷,小的是过路的猎户,风雪太大,想借个地方避一避..."
屋内众人警惕地盯着她。耶律尧缓缓起身,走近虞靖。他比虞靖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的目光如有实质,让虞靖后背发凉。
"猎户?"耶律尧开口,声音低沉,"这个季节,猎户不该出现在这么北的地方。"
虞靖低着头,装作害怕的样子:"小的原本在追一头白狐,不想遇上暴风雪..."
耶律尧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虞靖心跳如鼓,却不敢显露半分慌乱。
"你的手。"耶律尧突然说。
虞靖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虽然粗糙,却不像常年打猎之人那般布满老茧。这是个致命的破绽。
"我——"
她话未说完,耶律尧已经闪电般出手,一把扯开她的衣领。虞靖条件反射地格挡,却为时已晚——裹胸布暴露在众人眼前。
屋内一片哗然。耶律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笑:"大周的女探子?有意思。"
虞靖知道伪装已无意义,索性挺直腰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耶律尧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带回去。"
两名武士上前抓住虞靖的手臂。她奋力挣扎,却因连日的疲惫和寒冷而力不从心。在被拖出木屋的最后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耶律尧若有所思的目光。
虞靖被蒙上眼睛,带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当她眼上的布条被取下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宽敞的帐篷内。地上铺着厚实的毛毯,角落里燃着炭盆,竟有几分舒适。
"你们大周的女人都这么不怕死吗?"
虞靖转身,看见耶律尧靠在帐篷门口,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他已经换了一身装束,黑色长袍衬得他肩宽腰窄,腰间挂着那把令无数周军胆寒的弯刀。
"怕死就不会来边关了。"虞靖冷冷道,"要杀就杀,何必废话。"
耶律尧走近她,匕首在她颈边轻轻划过,却没有伤及皮肤:"虞靖,大周最年轻的女将军,镇守雁门关十年,令北狄铁骑寸步难进。"他轻笑一声,"我早该想到是你。"
虞靖心头一震——他竟认出了她。这意味着她的处境更加危险了。
"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明白我什么都不会说。"
"谁说我要审问你?"耶律尧收起匕首,"我只是好奇,是什么让一个女人放弃锦衣玉食,跑到这苦寒之地来受罪?"
虞靖冷笑:"你们北狄人懂什么?我们汉人讲究忠孝节义,保家卫国是天经地义。"
"忠孝节义?"耶律尧似乎被这个词逗笑了,"那你们大周朝廷为何要杀你父亲?"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刺入虞靖心脏。十年前,她父亲虞锋被诬陷通敌叛国,满门抄斩。只有当时在边关从军的虞靖逃过一劫,从此隐姓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