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一时寂静。耶律尧盯着虞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虞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他站起身，走到帐篷中央，"我有三个兄长，其中二王兄耶律宏一直视我为眼中钉。"
"你有证据吗？"
"没有。"耶律尧摇头，"但三日前，耶律宏的心腹曾出现在边境一带。"
虞靖心跳加速。如果真如耶律尧所说，那么这场屠杀背后隐藏的阴谋远比她想象的可怕。不仅大周边关危在旦夕，就连北狄内部也可能面临权力洗牌。
"我需要回雁门关。"她突然说，"如果真有人要挑起战争，我必须提前准备。"
耶律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忘了自己还是我的俘虏吗？"
"这不是玩笑的时候！"虞靖拍案而起，"若战争爆发，死的不仅是士兵，还有成千上万无辜百姓！"
"我知道。"耶律尧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所以我决定放你回去。"
虞靖愣住："什么？"
"但不是现在。"耶律尧走到她面前，"明日我会带你去屠杀现场，你我一起查证。若真如我所料是耶律宏所为，我需要证据向父王禀报。"
虞靖仰头看着这个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北狄将军，忽然意识到他并非传闻中那样残暴无脑。相反，他心思缜密，甚至愿意与她这个敌将合作。
"好。"她最终点头，"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
"我要我的佩剑。"
耶律尧大笑："虞将军果然胆识过人。"他走到帐角，取出一把长剑——正是虞靖的佩剑"青霜"。"剑我一直留着，现在物归原主。"
虞靖接过剑，熟悉的重量让她心安。她拔剑出鞘，剑刃寒光凛冽，没有丝毫损毁。
"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她问。
耶律尧不躲不闪："要杀早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种奇异的默契在无声中建立。虞靖收剑入鞘，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复杂得多。
第二天黎明，耶律尧和虞靖带着十名精锐骑兵悄然离开营地。为掩人耳目，虞靖换上了北狄武士的装束，长发束起，脸上抹了炭灰。
"还挺像那么回事。"耶律尧打量着她，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虞靖不理他，翻身上马。北狄的马匹比大周的战马矮小，但耐力极佳，适合长途奔袭。
一行人沿着冰冻的河流向北行进。虞靖注意到耶律尧选择的都是人迹罕至的小路，显然不想被人发现行踪。途中经过几个牧民帐篷，耶律尧都命人绕道避开。
正午时分，他们抵达了那个被屠的村庄。还未靠近，虞靖就闻到了风中传来的焦臭味。她的胃部一阵绞痛——这种气味她太熟悉了。
村庄已成废墟，几处房屋还在冒着青烟。耶律尧下令士兵分散警戒，自己则和虞靖下马查看。
"看这里。"虞靖蹲下身，指着雪地上的一串脚印，"靴底花纹特殊，不是普通士兵的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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