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关

他们用树枝和披风做了个简易担架，小心地将耶律尧抬上马背。虞靖亲自驾驭马匹，尽可能平稳地向雁门关疾驰。

一路上，她不停地和耶律尧说话，怕他一旦睡去就再也醒不过来："坚持住...你说过会来黑水河畔见我的...你不能食言...耶律尧，听见没有！我命令你不准死！"

回到雁门关时已是深夜。关内军医看到耶律尧的伤势，都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他失血太多，伤口又深，恐怕..."

"救活他！"虞靖一把揪住军医的衣领，"用最好的药，想尽一切办法！否则军法处置！"

军医们不敢怠慢，立刻着手救治。虞靖守在门外，双手沾满耶律尧的血，不停地颤抖。

阿史那云已经醒来，靠在门框上默默流泪："他明知是陷阱...还是去了王庭...为了那些证据..."

虞靖打开油布包裹，里面是几封密信和一块西戎令牌。密信中，耶律宏不仅承诺割让边境十城，还同意借道给西戎大军攻打大周。而那块令牌，赫然刻着西戎王室的徽记！

"这是..."

"西戎三王子赫连勃的令牌。"阿史那云虚弱地说，"七哥在王庭密室找到的。赫连勃已经秘密潜入大周京城，正在策反朝中大臣。"

虞靖脑中灵光一闪——杜如晦！难怪他对她如此敌视，必是受了西戎指使！

军医突然从内室出来："将军，他醒了，要见您。"

虞靖冲进内室。耶律尧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明。看到她进来，他微微动了动手指。

虞靖跪在床边，握住他的手："你这个疯子..."

耶律尧虚弱地笑了："证据...够用吗？"

"足够了。"虞靖点头，"西戎三王子赫连勃已经潜入京城，杜如晦很可能就是受他指使。"

"赫连勃..."耶律尧皱眉，"我听说过他...阴险狡诈...你要小心..."

"别说话了，好好养伤。"

耶律尧却固执地摇头："没时间了...西戎大军...三日内必到..."

虞靖心头一震："这么快？"

"他们...早有准备..."耶律尧艰难地说，"雁门关...首当其冲..."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警钟声。一个士兵慌张地跑来："将军！西戎先锋部队已到关外十里！"

虞靖和耶律尧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然。

"备战！"虞靖起身下令，"全关戒备，死守不退！"

雁门关的城墙上，虞靖全副武装，铁面具下的双眼冷静地注视着远方。地平线上，黑压压的西戎大军如潮水般涌来，旌旗遮天蔽日。

"至少五万人。"韩冲在一旁低声道，"我们只有八千守军。"

虞靖不动声色："八千足矣。雁门关墙高池深，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关内。百姓们已经按计划撤入内城，粮草兵器也都准备充足。唯一让她担心的是耶律尧——他伤势太重，本该静养，却坚持要上城墙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