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靖接过信,认出是耶律尧的笔迹,但字迹潦草,显然写得很匆忙:"赫连勃已潜入京城,伪装成西域商人,化名穆沙。此人危险至极,曾亲手杀害我三名探子。务必小心,切勿单独行动。我已派人保护你。"
信末还有一行小字:"昨夜梦回雁门关,见你立于城墙,红衣如血。醒来方知相思入骨。"
虞靖心头一热,将信贴胸收好。她转向信使:"耶律尧还说了什么?"
"七王子说,请将军明日务必去醉仙楼见老胡,有要事相商。"
虞靖点头:"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他...我也想念雁门关的月色。"
信使离去后,虞靖彻夜研读父亲留下的军报和耶律尧的信件,试图拼凑出完整的真相。黎明时分,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她脑海中——如果当今皇帝真的与赫连勃有关联,甚至可能就是赫连勃安插的棋子,那么大周江山岂不是早已落入西戎之手?
这个想法太过骇人,她不敢轻易下结论。但无论如何,明天的醉仙楼之约至关重要。也许老胡能提供更多线索。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虞靖揉了揉酸涩的双眼,迎接她在京城的第二个早晨。前方的路更加迷雾重重,但她已别无选择,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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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虞靖换上一身素色便装,独自前往城南醉仙楼。这是一家不起眼的小酒楼,门面陈旧,招牌上的漆都已剥落。她按约定暗号——三长两短的节奏敲了敲侧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探出头来,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她:"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买酒。要三十年的'烈火酿'。"虞靖说出约定暗语。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迅速让开身子:"虞将军请进。"
虞靖跟随老者穿过狭窄的走廊,来到后院一间隐蔽的厢房。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桌两椅,墙上挂着一幅西域地图。
"老奴胡三,见过将军。"老者关好门,郑重行礼,"七王子早有吩咐,将军但有所需,万死不辞。"
虞靖扶起他:"胡掌柜不必多礼。我此次来,是想了解赫连勃在京城的行踪。"
胡三请虞靖坐下,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近三个月来赫连勃——或者说'穆沙'在京城的活动记录。他表面上是西域珠宝商,实则暗中结交朝中大臣,尤其是兵部和户部的官员。"
虞靖展开竹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时间、地点和人物。她注意到杜如晦的名字出现了多次,还有其他几位朝中重臣。
"他有何目的?"
"据老奴调查,赫连勃正在策划一场大阴谋。"胡三压低声音,"他打算在陛下寿宴那天发动政变。"
虞靖心头一震:"什么?"
"更可怕的是..."胡三犹豫片刻,仿佛在斟酌用词,"老奴怀疑,陛下本人...可能与赫连勃有血缘关系。"
这个重磅消息如同一道霹雳击中虞靖。她猛地站起身:"胡掌柜,这话可不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