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关

"我每天都在河边等。"耶律尧的声音低沉，"从日出到日落，然后点起火把继续等。"他轻轻抚去虞靖发间的冰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虞靖心头一热，正想说什么，突然注意到耶律尧右臂不自然的姿势："你受伤了？"

"小伤。"耶律尧试图轻描淡写，但虞靖已经掀开他的衣袖——一道狰狞的刀伤从肘部延伸到手腕，伤口红肿，明显已经感染。

"这叫小伤？"虞靖瞪大眼睛，"伤口都化脓了！"

她不顾自己虚弱的状态，立刻翻找行囊，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耶律尧想要拒绝，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别动。"虞靖命令道，开始为他清理伤口。

耶律尧安静地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火光映照下，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虽然疲惫不堪，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

"看什么？"虞靖察觉到他的目光，耳根微红。

"看你。"耶律尧坦率地说，"这半年，我每天都在想你。"

虞靖的手微微一顿，继续包扎的动作："油嘴滑舌。北狄王庭的变故是怎么回事？"

耶律尧的表情阴沉下来："耶律宏毒杀了父王，嫁祸于我。多亏阿史那云相救，我才逃出刑场。"

"阿史那云？她不是..."

"她选择了站在我这边。"耶律尧叹息，"虽然她是赫连勃的同父异母妹妹，但她说...我才是她真正的家人。"

虞靖想起阿史那云肩上的西戎王室标记，以及她临别时复杂的眼神。那个女子一定经历了痛苦的挣扎，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现在在哪？"

"不知道。"耶律尧摇头，"我们分开行动，约定在雁门关会合。"

虞靖包扎好伤口，从贴身处取出油布包裹："我找到了父亲提到的秘密武器图纸。"

耶律尧小心翼翼地展开图纸，仔细研究后，脸色越来越凝重："这比想象的更可怕...不是简单的攻城武器。"

"我看不懂西戎文字。"虞靖凑近他，"上面写了什么？"

"这是一种能引发地动的装置。"耶律尧指着图纸上的西戎文字解释，"通过在地下深处引爆炸药，可以改变河流走向，甚至让整座城池沉入地底。"

虞靖倒吸一口冷气。难怪赫连勃如此重视这份图纸！有了这种武器，他不仅能攻破任何关隘，还能彻底改变地形，让敌军无险可守。

"父亲当年一定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虞靖的声音哽咽了。

耶律尧握住她的手："现在图纸在我们手中，赫连勃的阴谋就无法得逞。"

"不，还不够。"虞靖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我要用这份图纸引赫连勃现身，让他为父亲的死付出代价！"

耶律尧沉默片刻："虞靖，复仇的滋味未必如想象中甜美。"

"那我也要亲自尝过才知道。"虞靖倔强地说。

夜深了，风雪依然肆虐。两人围着篝火分享这半年的经历。虞靖讲述京城中的发现，耶律尧则描述北狄王庭的权力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