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活着回来。"他一饮而尽,"朝廷说我轻敌冒进...革了军职。"
杜如蘅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握住他的手腕。那些狰狞的伤疤在月光下格外刺目。
"不是你的错。"她轻声说。
莫靖言苦笑一声:"谁知道呢...也许真是我判断失误..."他抬头看向杜如蘅,眼神复杂,"你父亲说得对...我确实...来历不明。"
杜如蘅摇头:"每个人都有不想提的往事。重要的是现在...你在这里,帮了我们很多。"
莫靖言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留在金穗村吗?"
杜如蘅心跳突然加速:"为...为什么?"
"因为这里的稻香..."莫靖言轻声道,"让我想起...家乡。"
这个答案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杜如蘅不知是该失望还是该理解。两人就这样对坐饮酒,偶尔交谈,直到月亮西沉。
"不早了。"莫靖言站起身,"我送你回屋。"
走到房门前,杜如蘅突然转身:"明天...我能去看看你说的那种河心活水吗?我想试试用它酿酒..."
莫靖言点点头:"明早我带你去。"
接下来的日子,莫靖言开始教杜如蘅一些防身的功夫。
"手腕要这样转。"他站在杜如蘅身后,轻轻调整她的姿势,"对方抓住你时,用巧劲不是蛮力..."
杜如蘅专心记着动作,却无法忽视身后传来的热度。莫靖言身上有股特别的气息——不是脂粉香,而是阳光晒过的粗布混合着某种苦涩药草的味道,莫名地让人安心。
作为交换,杜如蘅教莫靖言辨识不同的稻种。
"'珍珠糯'适合酿酒,'青芒'耐旱,'金穗'产量高但怕虫..."她蹲在田边,一一讲解,"最重要的是看稻穗的弯曲度..."
莫靖言学得极快,还能举一反三:"若是将'珍珠糯'与'金穗'杂交,会不会得到既高产又适合酿酒的品种?"
杜如蘅惊讶地看着他:"你懂育种?"
莫靖言摇头:"只是...猜测。"
杜如蘅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但也不便多问。两人就这样,一个教防身术,一个教农事知识,关系日渐亲密。
杜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某天晚饭时突然问:"莫壮士,你家中还有何人?"
莫靖言放下筷子:"父母早亡,无亲无故。"
"可有...婚配?"杜明直截了当地问。
杜如蘅差点被饭噎住:"爹!"
莫靖言却平静回答:"未曾。"
杜明点点头,不再多问。但当晚杜如蘅收拾碗筷时,听见父亲对莫靖言说:"我只有如蘅一个女儿...她娘去得早,我得替她把关。"
莫靖言的声音很低,杜如蘅没听清回答,只听见父亲最后说:"...希望你记住今晚的话。"
与此同时,周家大宅内,周世昌正对着一个黑衣人发火:"查了这么久,就查出这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