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酿

"莫壮士，"贴完最后一张窗花，杜如蘅犹豫了一下，"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莫靖言拍拍手上的纸屑："说。"

"醉仙楼的老徐说，开春后想要更多酒..."杜如蘅绞着手指，"我在想，是不是可以...专门辟出一块地来种酿酒用的稻子..."

莫靖言眼睛一亮："好主意。你家东边那块坡地向阳近水，很适合。"

"你也这么想？"杜如蘅惊喜道，"我还担心爹不同意..."

"杜叔那边我去说。"莫靖言语气坚定，"你的酒...值得更大的发展。"

杜如蘅心头一暖。这几个月来，莫靖言总是这样——在她犹豫时给予肯定，在她困难时伸出援手。他话不多，却总能说到点子上。

祭灶过后，一家人围坐在堂屋吃年夜饭。杜明难得地开了一坛陈酿，给三人都斟了一杯。

"今年多亏莫壮士相助，我杜家才能渡过难关。"杜明举杯道，"老朽敬你一杯。"

莫靖言连忙双手捧杯："杜叔言重了。是我...叨扰多时。"

杜如蘅抿嘴偷笑。莫靖言在父亲面前总是格外恭敬，像个乖巧的学生。

"爹，"她趁机提出，"我想开春后，把东边那块地专门用来种酿酒稻..."

出乎意料，杜明并未反对，只是沉吟道："想法不错，但酿酒卖钱...终究不是正道。咱们庄稼人，还是得以粮为本。"

"杜叔，"莫靖言放下酒杯，"如蘅的酒...已小有名气。若能扩大规模，收入可比种粮多三倍不止。"

杜明挑眉："哦？莫壮士还懂经营之道？"

莫靖言不卑不亢："略知一二。我在军中...曾管过后勤。"

杜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女儿期待的眼神，终于松口："那就先试一年。不过如蘅，你得答应我，不能耽误了正经农活。"

"谢谢爹！"杜如蘅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饭后，莫靖言悄悄递给杜如蘅一卷图纸："给你的。"

杜如蘅展开一看，是一套精美的酒坛设计图——坛形优雅，上面绘着稻穗与流水的纹样，坛口还有特殊的密封设计。

"这...太漂亮了！"杜如蘅爱不释手，"你什么时候画的？"

"晚上睡不着...随手画的。"莫靖言轻描淡写地说，但杜如蘅注意到他眼下确实有淡淡的青黑。

她心头一热："我会好好用的。等开春就找窑厂定制..."

正说着，莫靖言突然皱眉，右手不自觉地按住了左肩。

"旧伤又疼了？"杜如蘅立刻察觉。

莫靖言勉强点头："天气变化...老毛病了。"

"等着！"杜如蘅转身跑回自己房间，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小陶罐回来，"祖母留下的药酒，专治筋骨伤痛。"

莫靖言接过陶罐闻了闻，眉毛一挑："三七、红花、乳香...好方子。"

"你连药材都懂？"杜如蘅惊讶道。

"战场上...学了些皮毛。"莫靖言试图自己涂药，却因伤在肩背而动作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