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酿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就。杜如蘅觉得有些奇怪，但没多想。她哼着小曲准备早饭，想着昨晚莫靖言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

正忙活着，父亲走了进来："如蘅，过来坐，爹有话跟你说。"

杜明神色严肃，杜如蘅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擦擦手，在父亲对面坐下。

"你...对莫壮士，是什么想法？"杜明直截了当地问。

杜如蘅的脸"腾"地红了："爹！怎么突然问这个..."

"爹是过来人。"杜明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那点心思，瞒不过我。"

杜如蘅低头绞着衣角，半晌才小声说："我...我喜欢他。"

"我知道。"杜明的语气出奇地平静，"莫壮士人品不错，有能力，也真心待你。但是..."他顿了顿，"如蘅，你知道他的过去吗？"

杜如蘅抬起头："他说过一些...曾是边关将领，被诬陷革职..."

"一个被革职的将领，随时可能被召回。"杜明直视女儿的眼睛，"若有一天，朝廷一纸诏书下来，他要重返战场...你怎么办？"

杜如蘅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时语塞。

"爹不是反对你们。"杜明语气软化，"只是...你娘走后，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希望你平安喜乐，而不是日日担惊受怕..."

杜如蘅咬着嘴唇不说话。父亲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她刚刚萌芽的憧憬上。

"好好想想吧。"杜明拍拍女儿的手，起身离去。

杜如蘅呆坐良久，直到锅里的粥发出焦糊味才回过神来。她手忙脚乱地抢救早饭，心里乱成一团。

莫靖言直到午后才回来，神色疲惫，眼中带着杜如蘅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他告诉杜家父女，新稻种长势良好，需要加强排水。

杜如蘅想问他一早去了哪里，为何如此疲惫，却在看到他的眼神后咽下了疑问。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既亲密又疏远，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纱，看得见却摸不着。

晚饭后，杜如蘅照例去后院查看酒窖。出来时，她看见莫靖言独自站在梨树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正对着月光仔细端详。

杜如蘅悄悄走近，发现那是一块玉佩——通体碧绿，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纹样，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莫靖言？"她轻声唤道。

莫靖言明显一惊，迅速将玉佩收起，但杜如蘅已经看清了——那玉佩上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像是...官职？

"这是什么？"她忍不住问。

莫靖言沉默片刻，最终摇了摇头："...旧物而已。"

他的表情让杜如蘅不敢再问。两人并肩站在月光下，各自怀揣心事，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隔天涯。

"如蘅。"良久，莫靖言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必须离开..."

杜如蘅心头一紧："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