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酿

"...金稻者，穗长粒圆，熟时灿若黄金，唯皇室御田可种...酿成酒后，色如琥珀，饮之可安神定魄..."

杜如蘅的心猛地一跳。这描述...怎么如此像她的相思稻？她继续往下读：

"...先父为御用酿酒师，秘传此方，今录之以备不时之需..."

"御用酿酒师？"杜如蘅瞪大了眼睛。外公竟然是皇室酿酒师？母亲从未提起过！

笔记最后还有一行小字："切记勿泄，免招祸端。"字迹潦草，像是匆忙添加的。

杜如蘅的手微微发抖。她突然明白了周家为何对杜家的稻种和酿酒方子如此执着——他们可能知道些什么！

正思索间，父亲房中传来咳嗽声。杜如蘅连忙收好纸条，端着煎好的药进去。杜明喝过药后，稍微安稳了些。

"爹，"杜如蘅轻声问，"我外公...是什么人？"

杜明明显一怔："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刚才看到母亲的笔记，说外公是...御用酿酒师？"

杜明的脸色变了："你...看到那页纸了？"他长叹一声，"本想等你出嫁时再告诉你的..."

在父亲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杜如蘅终于知道了母亲的身世——她本是京城御用酿酒师之女，因家族卷入政治斗争而流落民间，隐姓埋名嫁给杜明，从未向人提起过去。

"你娘临终前最担心的，就是这秘密会给你带来灾祸。"杜明疲惫地说，"那'金稻'酒方，据说是某位皇子的救命药..."

杜如蘅如遭雷击。她突然想起莫靖言曾对她说的——他被诬陷通敌，是因为不肯依附权贵...而那位权贵，是否与母亲家族的遭遇有关？

"爹，您休息吧。"她为父亲掖好被角，"我守着您。"

杜明很快又陷入昏睡。杜如蘅坐在灯下，心潮起伏。她取出贴身收藏的那几穗"相思稻"，在灯下仔细观察——金黄的谷粒，圆润饱满，与母亲描述的"金稻"特征几乎一致。

难道她无意中获得的南诏稻种，就是母亲笔记中提到的皇室金稻？这巧合未免太不可思议！

窗外，秋风呜咽，吹得窗棂轻轻作响。杜如蘅握紧稻穗，做了一个决定——她要酿出母亲笔记中的"金稻酒"，不仅为了卖钱救急，更为了...或许有一天，这酒能帮到莫靖言。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

莫靖言站在将军府的书房里，眉头紧锁地看着南方送来的军报。连日暴雨，南方数州水患严重，金穗村所在的县也在受灾之列。

"可有具体灾情？"他问送信的亲兵。

"回将军，听说不少村庄被淹，农田损毁严重..."

莫靖言的手不自觉地握紧，青筋暴起。三个月了，他派出的三封信，只收到一封回音。是杜如蘅没收到信，还是...出了什么事？

"备马。"他突然说。

"将军？"亲兵愕然，"明日还有朝议..."

"我说，备马。"莫靖言一字一顿，眼中寒光凛冽。

亲兵不敢多言，连忙退下安排。莫靖言走到窗前，望着南方夜空。腰间，一个绣着稻穗的香囊轻轻晃动——那是杜如蘅在他临行前偷偷塞进行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