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酿

杜如蘅的手一松，弓箭掉在地上。她颤抖着拉开门栓，踉跄着跑出去，却在离莫靖言几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住——这一切太不真实了，她怕是个梦。

莫靖言转身，目光落在她身上。三个月的思念，九十天的担忧，在这一刻化为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张开双臂。

杜如蘅再也忍不住，冲进那个朝思暮想的怀抱。莫靖言紧紧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我回来了。"他在她耳边低声说，声音沙哑，"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

杜如蘅埋首在他胸前，闻着那熟悉的气息，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所有的委屈、恐惧、思念，在这一刻决堤而出。

远处，东方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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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杜家小院却已热闹非凡。

杜如蘅站在灶台前，小心地搅动锅里的粥。莫靖言带回来的军医正在里屋为父亲诊治，低沉的话语声断断续续传来。院中，几个亲兵忙着收拾昨夜擒获的歹徒留下的狼藉。

这一切都像梦一样不真实。三个月杳无音信，然后突然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杜如蘅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疼得皱眉。不是梦，莫靖言真的回来了。

"需要帮忙吗？"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杜如蘅手一抖，木勺差点掉进锅里。莫靖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松木气息。

"你...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她小声抱怨，耳根却悄悄红了。

莫靖言嘴角微扬："习惯了。"他接过木勺，动作熟练地搅动粥锅，"军医说杜叔无大碍，按时服药，静养半月就好。"

杜如蘅松了口气："谢谢。那些歹徒..."

"已经押送县衙。"莫靖言眼神一冷，"周世昌跑不了，他舅舅也已经被控制。"

"你怎么会...突然回来？"杜如蘅终于问出憋了一夜的问题。

莫靖言放下木勺，转身正色道："我派出的信使回报，说信件无法送达，村里似有变故。加上南方水患...我放心不下，就向太子告假回来看看。"

"太子？"杜如蘅瞪大了眼睛。

"嗯。"莫靖言简短地点头，似乎不想多谈，"先吃早饭吧，一会儿还有事要办。"

饭后，莫靖言让杜如蘅换上最体面的衣裳，说要带她去县衙。杜如蘅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她穿上那件压箱底的淡青色罗裙——正是去年丰收祭时穿的那件。

当她走出房门时，莫靖言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他今天也换了一身正式装束——墨蓝色锦袍，腰间玉带上挂着那把形制古朴的长剑，整个人英挺如松，气度非凡。

"走吧。"他伸出手。

杜如蘅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莫靖言的手掌宽大温暖，指腹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茧，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县衙大堂上，气氛肃穆。县令满头大汗地坐在案后，一旁站着几位身着官服的生面孔。堂下跪着的，正是周世昌和他那个在县衙当主簿的舅舅，两人面如土色，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