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酿

杜如蘅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这些稻种，是他行军途中也不曾忘记她的证明。她小心地捧起一把，如同捧着最珍贵的珠宝。

"还有这个。"莫靖言又拿出一卷文书，"朝廷特许开办酒坊的许可。我向太子讨的......他知道你的'长思酒'。"

杜如蘅惊讶地抬头："太子知道我的酒？"

"嗯。"莫靖言眼中带着笑意，"我带的那些，大半进了东宫。"

杜如蘅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太子，金稻酒，我母亲......"她语无伦次地将母亲的笔记和"金稻"的事告诉莫靖言。

莫靖言听完，神色变得异常严肃："你母亲......姓什么？"

"姓林，怎么了？"

"林......"莫靖言若有所思，"二十年前，宫中确实有位林姓御酒监，因卷入储位之争被贬......后来不知所踪。"

杜如蘅心跳加速："你是说......"

"很可能就是你外祖父。"莫靖言握住她的手，"难怪周家对你家的稻种如此执着......他们可能听到了什么风声。"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恍然。命运的丝线，竟在二十年后以这种方式重新交织。

回村后，莫靖言正式向杜明提亲。杜家正厅里，莫靖言身着正装，郑重地行了大礼：

"杜叔，晚辈莫靖言，诚心求娶令爱如蘅为妻。虽军务在身，但已请命调任本州观察使兼领水军，将长驻此地。必不负如蘅，不负杜家。"

杜明看了看女儿幸福的笑脸，又看了看莫靖言坚毅的眼神，终于点头："我答应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有件事，你们应该知道。"

杜明缓缓道出杜如蘅母亲的身世——她本名林玥，是前朝御酒监林大人之女，因家族获罪流落民间。林大人临终前交给女儿一本酿酒秘籍和一小袋"金稻"种子，嘱咐她隐姓埋名，永不为官家酿酒。

"那'金稻'......"杜如蘅急切地问。

"你娘试种过，但水土不服，收成很差。后来种子用尽，就再没种成。"杜明叹息，"没想到你竟无意中找到了相似的品种......"

莫靖言若有所思："我在南诏边境见过这种稻子，当地人称为'太阳泪'，据说来自更远的西方。"

三人沉默片刻，杜明突然问："莫将军，你既已知如蘅身世，可会有碍前程？"

莫靖言毫不犹豫："不会。林大人的案子早已平反，太子还特意提过，说林家的'金稻酒'是先帝最爱......"他顿了顿，"其实，我这次回来，还带了一道密旨。"

"密旨？"

"寻访林家后人，恢复御酒监一职。"莫靖言看向杜如蘅，"不过，我会向太子说明，杜家只想平静度日......"

杜如蘅感激地握住他的手。她不想做什么御酒监，只愿与心爱之人相守，酿自己的酒，种自己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