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酿

杜如蘅感激地握住他的手。她不想做什么御酒监，只愿与心爱之人相守，酿自己的酒，种自己的田。

婚礼定在秋分那天。没有豪华排场，只请了亲近的村民。杜如蘅穿着自己绣的嫁衣，发间只簪一朵金黄的稻花。莫靖言则一身戎装，英武不凡。

拜堂时，杜如蘅端出精心酿制的"同心酒"——用相思稻和莫靖言带回的各地稻种混合酿成，象征两人千里姻缘一线牵。

"这酒......"莫靖言尝了一口，眼中闪过惊艳，"叫什么？"

"同心酒。"杜如蘅柔声道，"取'永结同心'之意。"

莫靖言深深看着她，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在自己掌心轻轻一划，然后将匕首递给杜如蘅。

杜如蘅会意，也在自己掌心划了一道。两人手相握，鲜血交融，滴入酒中。

"军中结拜的规矩。"莫靖言低声道，"从此血浓于水，生死与共。"

杜如蘅眼眶发热，仰头饮下那杯血酒。酒入喉，热辣中带着回甘，如同他们的爱情——历经苦涩，终得甘甜。

婚后的生活忙碌而充实。莫靖言在州府和村子之间奔波，兼顾军务和家事；杜如蘅则专心经营日益扩大的酒坊，将"长思酒"改良得越发醇美。

周家赔偿的银子，他们拿出一半修葺村学，另一半买了三十亩好田，专门种植改良后的"相思稻"。莫靖言设计的酒坛成了醉仙楼的抢手货，老徐每月都派人来拉货，供不应求。

深秋的一个午后，杜如蘅和莫靖言并肩站在田埂上，望着金黄的稻浪翻滚。远处，几个工人正在修建新的酒窖，欢声笑语随风传来。

"想什么呢？"莫靖言揽住妻子的肩。

杜如蘅靠在他怀中："想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的秋天，你把我从水里捞起来......"

莫靖言轻笑："那时你可凶了，指责我救灾的方法不对。"

"你还不是一样！"杜如蘅捶了他一下，"板着脸，一副'我是对的'的样子......"

两人笑闹一阵，又安静下来。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靖言，"杜如蘅突然问，"如果那天你没路过金穗村，我们现在会在哪儿？"

莫靖言沉思片刻："我可能还在流浪，你......也许被周家逼得走投无路。"

"所以......"

"所以是老天爷安排的。"莫靖言吻了吻她的发顶，"让我在那个秋天，被稻香引到金穗村，遇见你。"

杜如蘅满足地叹息，与他十指相扣。远处，新酿的酒香从作坊飘来，与稻谷的清香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世上最美好的气息——家的味道。

他们的故事，就像那坛陈年佳酿，历经时光沉淀，愈发醇厚绵长。而在不远的将来，这故事还将继续，伴随着四季轮回，稻花开了又开，美酒酿了又酿，直到地老天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