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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开始不久，一个身材微胖、满面红光的中年男子朝他们走来，身边跟着个年轻貌美的女伴。

"程总，好久不见！"男子热情地伸出手，"听说云山项目终于启动了？这位是..."

"赵总。"程墨川的声音瞬间冷了八度，"这位是俞婉清设计师，项目负责人。"

赵明德——婉清立刻认出了他——上下打量着她，眼神让人不舒服："久仰大名。俞设计师的作品...很有特色。"

"谢谢。"婉清保持微笑，假装没听出话中有话。

"听说你为了棵老树改了整个车库设计？"赵明德啜了一口香槟，"年轻人就是有情怀啊，不像我们这些老家伙，只算经济账。"

婉清感到程墨川的手臂肌肉绷紧了，但她抢先回应："赵总过谦了。程氏集团去年改造历史街区时，不也保留了所有古建筑外墙吗？那才是真正的远见。"

赵明德脸色一变——那正是程墨川力排众议推动的项目，而赵明德是主要反对者。

"俞设计师好口才，"他干笑两声，"难怪程总这么...欣赏你。"

程墨川的眼神已经冷得能冻伤人："赵总如果对项目有疑问，欢迎下周董事会提出。现在请原谅我们失陪。"

他带着婉清转身离开，手指在她臂弯处微微收紧。

"谢谢。"走远后程墨川低声说。

婉清惊讶地看着他："为了什么？"

"那棵梧桐树的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还有历史街区的例子，用得恰到好处。"

这个几不可见的微笑让婉清心头一颤。她突然发现，程墨川今天似乎比平时放松一些，眼神没那么锋利，甚至偶尔会主动为她拿点心倒饮料。

酒会进行到一半，一个穿着鲜艳红裙的女人拦住了他们。

"程总，真巧！"女人的目光在婉清身上一扫而过，"上次谈到的并购案，我父亲还想请您吃个饭呢。"

程墨川礼貌但疏离地点头："林小姐，请代我向林董事长问好。并购案请联系周哲预约时间。"

红裙女子却不依不饶："这位是...新助理吗？"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婉清挽着程墨川的手。

"俞婉清，建筑设计师。"婉清主动伸出手。

红裙女子敷衍地握了一下，立刻转向程墨川："我听说云山别墅项目进展很顺利？我父亲对那种老式建筑很有研究，要不要..."

"不必了。"程墨川打断她，"俞设计师的专业无可挑剔。现在请原谅我们..."

他带着婉清再次离开，这次直接走向露台。夜风微凉，吹散了宴会厅里的闷热和香水味。

"抱歉让你应付这些。"程墨川松开她的手臂，靠在栏杆上。

婉清站到他身边，俯瞰城市的灯火："经常这样吗？人们试图通过接近你来接近项目？"

"经常。"程墨川的目光投向远方，"每个人都带着目的。"

"包括我？"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程墨川转向她，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