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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中，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婉清以为是周哲到了，拿起安全帽下楼，却看见程墨川站在门厅里，浑身湿透，手里拿着一个防水文件袋。

"程总？"婉清快步走过去，"您怎么..."

程墨川抬起头，脸色异常苍白，额前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他刚要开口，突然偏过头打了个喷嚏。

"您生病了？"婉清下意识伸手想探他的额头，又在半路停住。

程墨川摆摆手："只是淋了雨。"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完全不像平时的清冷有力，"图纸在里面，今天必须确定墙面材料。"

婉清接过文件袋，触到他冰凉的指尖："您应该回去休息。"

"下午还有两个会议。"程墨川转身要走，却突然踉跄了一下，不得不扶住门框。

婉清顾不得礼节，直接把手贴在他额头上——烫得吓人。

"您在发烧！"她惊呼，"至少先换件干衣服..."

程墨川皱眉拨开她的手："没时间。"他又打了个喷嚏，这次明显更加剧烈，整个肩膀都跟着抖动起来。

婉清咬了咬下唇，突然下定决心："周哲！"她朝门外喊道，"程总需要休息，请取消他今天的所有安排！"

周哲刚从车里出来，听到喊声愣了一下，随即看到程墨川的状态，立刻会意："我马上联系。"

程墨川锐利的目光投向婉清，但因为发烧而显得毫无威慑力："你越权了，俞设计师。"

"作为项目负责人，我有义务确保客户身心健康。"婉清毫不退缩，"您现在需要热水、干衣服和退烧药。"

令她意外的是，程墨川没有继续反驳，只是疲惫地闭了闭眼。或许是因为高烧削弱了他的意志力，又或许是他真的累了。

"B栋有休息室，"周哲小声建议，"程总偶尔会在那里过。"

十分钟后，婉清扶着程墨川走进B栋的卧室。这个房间简洁得近乎冷清，除了一张大床、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外几乎没有其他家具。唯一的装饰是床头柜上一个小小的相框，但被反扣着，看不到照片内容。

"衣柜里有换洗衣物，"周哲在门口说，"我去买药。"

"等等，"婉清叫住他，"能再买些生姜和红糖吗？我有家传的退烧方法。"

周哲点点头离开了，留下婉清和程墨川两人。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您可以...换下湿衣服。"婉清背过身去，"我去烧水。"

厨房里，婉清找到电水壶和干净的杯子。当她端着热水回到卧室时，程墨川已经换上了深蓝色的居家服，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湿衣服被整齐地挂在衣帽钩上，连角度都一丝不苟——即使生病，这个人也保持着令人发指的自律。

"喝点热水。"婉清把杯子递给他。

程墨川睁开眼，接过杯子时手指微微发抖。婉清注意到他的眼白泛着不正常的血丝，嘴唇因高热而干裂。

"您经常这样不顾身体吗？"她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