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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俞婉清站在他身后，双手轻扶他的肩膀，"调整焦距...对，就是这样..."

她引导他像平时拍照一样观察场景——构图的平衡，光线的角度，人物的表情...专业的视角像一把钥匙，慢慢打开了祁煜紧绷的神经。

"很好，现在按下快门。"俞婉清轻声指导，"把这一刻固定下来。"

咔嚓。

随着快门声，祁煜的呼吸逐渐平稳。他放下相机，眼神重新聚焦："抱歉...我..."

"不需要道歉。"俞婉清接过相机，给他看刚才拍的照片——画面中，消防员正小心翼翼地把司机扶出车厢，晨光给他们镀上一层金边。"看，即使是破碎的瞬间，也能找到完整。"

祁煜凝视着那张照片，喉结上下滚动。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那天晚上...我们吵架了。她开车离开...如果我当时追出去..."

"嘘..."俞婉清轻轻按住他的嘴唇，"不是你的错。"

这个动作如此自然，两人都愣了一下。俞婉清急忙收回手，但指尖残留的触感像火一样灼热。

回程的路上，祁煜异常沉默。俞婉清开着车，时不时偷瞄他一眼。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谢谢。"在一个红灯前，祁煜突然开口。

俞婉清惊讶地转头："为什么谢我？"

"为了..."祁煜斟酌着词句，"为了没有让我完全迷失。"

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放在后座的相机，那是俞婉清刚才用来帮助他的工具。一瞬间，俞婉清似乎看到了那个被深埋的、真实的祁煜——不是冷漠的建筑师，不是痛失所爱的男人，而是一个依然在努力寻找光明的灵魂。

送俞婉清到家时已是傍晚。祁煜坚持送她到门口，两人在狭窄的电梯里肩并肩站着，谁都没有说话。到了她公寓门前，俞婉清转身道别，却发现祁煜的目光落在她嘴唇上，又迅速移开。

"下周..."祁煜清了清嗓子，"下周六有个建筑论坛，如果你有兴趣..."

"我很感兴趣。"俞婉清迅速回答，然后觉得自己太急切，又补充道，"对建筑，我一直想多了解..."

祁煜点点头，却没有立即离开。他们站在门口，一种微妙的张力在空气中蔓延。俞婉清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香气，混合着一整天户外活动后的阳光味道。

"那么...晚安。"最终祁煜后退一步，打破了这一刻的魔力。

"晚安。"俞婉清微笑，"谢谢你今天的帮助。"

祁煜转身要走，又停住："俞婉清。"

"嗯？"

"你的照片...那些星空的...能发我一份吗？"

俞婉清心头一暖："当然。"

祁煜点点头，这次真的离开了。俞婉清靠在关闭的门上，手按在胸口，感受着那里异常的跳动。她想起蓝色时刻的天空——既不是黑夜也不是白天，而是一切皆有可能的过渡期。

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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