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宁大人。"秦墨卿向宁尚书行礼，目光转向如棠时微微一怔，随即客气地拱手，"宁小姐。"
如棠还礼，余光扫过秦墨卿的脸庞，比记忆中更加棱角分明，却少了几分当初猎场上的意气风发，多了些说不清的浮躁。
宾主落座，寒暄几句后，宁尚书借故离开，留两个年轻人相处。如棠亲手为秦墨卿斟茶，茶香氤氲中，气氛却有些凝滞。
"听闻宁小姐精通书法？"秦墨卿打破沉默。
"略知皮毛而已。"如棠谦虚道，"听闻世子善骑射？"
"马马虎虎。"秦墨卿似乎对这个话题兴趣缺缺，目光不时飘向门外。
如棠正欲再寻话题，忽听院外传来秦墨卿随从的声音："世子爷，柳大家那边催问您何时过去..."
秦墨卿脸色一变，匆匆起身："宁小姐，今日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叙。"
如棠不动声色地送客，转身时却听见院墙外秦墨卿与友人的谈笑：
"...不过是个书呆子，整天就知道写字读书，哪有柳大家半分风情？"
"那世子为何还来？"
"父亲逼的呗。政治联姻，走个过场罢了..."
如棠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向前走去，背影挺直如青竹。
回到闺房，她静静坐了片刻，然后取出最珍爱的字帖，轻轻抚过上面的墨迹。
"小姐..."青杏担忧地唤道。
如棠抬头，嘴角竟带着一丝浅笑："无妨。婚姻大事，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但求相敬如宾罢了。"她重新铺开宣纸，"研磨吧，我想再写几个字。"
笔锋落下，比往日更加凌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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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蝉鸣扰得人心烦意乱。宁如棠放下手中的绣绷，指尖微微发红——今日已经是第三次扎到手指了。
"小姐，要不歇会儿吧？"青杏递上一杯菊花茶，"这帕子又不急用。"
如棠接过茶盏，目光落在绣了一半的并蒂莲上，轻轻摇头："世子生辰快到了，总得准备些贺礼。"
话音未落，院墙外传来一阵嬉笑声。
"...听说了吗？秦世子昨夜又去了梨园，一掷千金就为听柳凤仙唱一曲《牡丹亭》呢！"
"可不是，如今满京城谁不知道秦世子迷恋柳大家？可怜那宁家小姐，婚约才定下，就..."
声音渐渐远去，青杏气得脸色发白："这些长舌妇！小姐，我这就去撕了她们的嘴！"
如棠按住丫鬟的手，面上波澜不惊："何必与无知之人计较。"她低头抿了一口茶，茶水已经有些凉了，带着淡淡的苦涩。
"可是..."青杏还要说什么，却被红桃匆匆跑进来的身影打断。
"小姐！"红桃喘着气，"老爷说三日后安国公府举办消夏诗会，请您一同前往。"
如棠指尖一顿。安国公府诗会，京城闺秀趋之若鹜的场合，秦墨卿想必也会出席。自从那日匆匆一别，他已经半月未曾登门了。
"知道了。"如棠放下茶盏，"去告诉父亲，我会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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