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初见

"好...好得很！"他咬牙切齿，"宁如棠，你以为这样就能挽回什么？我告诉你，就算全天下女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娶你！"

如棠微微一笑："世子多虑了。如棠所求，不过是一个公道。"

秦墨卿摔门而去后，宁尚书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如棠...是为父看错人了。"

如棠蹲下身，捡起那支断簪，轻声道："父亲不必自责。这桩婚事，本就是政治联姻。如今秦世子另有所爱，强求无益。"

"可你的名声..."

"女儿不在乎。"如棠将断簪收入袖中，"只是...女儿想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宁尚书猛地抬头："你要去哪？"

"江南外祖家。母亲去世后，外祖母多次来信让我去小住。"如棠望向窗外的雨幕，"等这阵风头过去，女儿再回来。"

宁尚书长叹一声，终是点了点头。

退婚的消息比预想的传得更快。第二天，如棠上街购置南下所需物品时，就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

"看，那就是被秦世子退婚的宁家小姐..."

"听说是因为她太过木讷，比不上柳大家的万种风情..."

"可怜啊，这下谁还敢娶她？"

如棠面不改色，径直走进一家书肆。她需要买些路上消遣的书籍，或许还能找到几本江南少见的珍本。

书肆老板是个和善的老者，见她进来，识趣地没有多话，只是指了指里间："新到了一批货，小姐若有兴趣，可以看看。"

如棠道谢后走进里间，发现已经有个年轻男子站在书架前翻阅。男子一身素色布衣，打扮寻常，却掩不住通身的贵气。听到脚步声，他抬头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如棠略一颔首，自顾自地浏览起书架来。忽然，一本《孙子兵法》的罕见注本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伸手去拿，却与那男子的手碰在了一起。

"抱歉。"男子收回手，"小姐也对兵法感兴趣？"

如棠淡淡一笑："略知一二。这版注本很罕见，注者曾随军出征，见解独到。"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小姐好眼力。不知对'上兵伐谋'一句，有何见解？"

如棠思索片刻："用兵之道，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非但需要谋略，更需了解对手所思所想。"她顿了顿，"就如同下棋，走一步看十步。"

男子眼中的惊讶变成了欣赏："小姐高见。在下姓萧，是个...书商。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如棠犹豫了一下："宁。"她没有说出全名，毕竟现在的宁如棠在京城可是个"名人"。

"宁小姐。"萧姓男子从怀中取出一张名帖，"在下在江南也有些生意，若小姐有兴趣，可以按这个地址联系。有些珍本，寻常书肆见不到的。"

如棠接过名帖，心中一动——此人谈吐不凡，又对兵法如此了解，怎会是个普通书商？但她也未点破，只是道谢后买了那本《孙子兵法》，便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