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威龙

她终于转过身，眼睛里有宋威龙读不懂的情绪："还没。副院长找我谈过话，说如果再参与'闹事'，就写不良评价。"

"那你应该保持距离。"宋威龙硬起心肠说，"没必要为我毁掉前途。"

"为你？"沈悦突然提高了声音，"宋威龙，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你？"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那些老街坊，那些孩子...他们需要有人站出来。就像你妈妈当年做的那样。"

宋威龙震惊地看着她："你知道我妈妈的事？"

"整个老街谁不知道宋医生的故事？"沈悦的眼神柔和下来，"她救过我妈妈的命。那批问题药品...我妈妈本来是第四个受害者。"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宋威龙突然明白了沈悦为何对社区如此投入，为何对父亲格外照顾。一条看不见的线，早在二十年前就将他们的命运联系在一起。

"所以...这就是你帮我的原因？报恩？"

沈悦摇摇头，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转身离开："好好休息，明天拆石膏。"

门关上后，宋威龙拿起父亲留下的医疗报告，仔细阅读每一个字。在最后一页的角落里，他发现一个被墨水遮盖的名字。对着灯光仔细辨认，隐约可见"赵"字。

赵？赵志坚？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张子扬的声音异常沮丧："老宋，我被停职了。总编说宏远威胁要起诉报社诽谤..."

"什么？我们有录音证据！"

"他们说是合成的。"张子扬咒骂一声，"更糟的是，我的线人失联了。老宋，我担心他出事了..."

挂断电话，宋威龙挣扎着下床，忍着剧痛走到窗前。暮色中的老街显得那么脆弱，像一座即将被潮水吞没的沙堡。居民们信任他，沈悦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张子扬甚至丢了工作...而他却躺在这里无能为力。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也许陈明德是对的，他太自不量力了。一个没有执照的律师，拿什么对抗宏远这样的巨头？

护士送来的晚餐原封不动地凉在桌上。夜色渐深，宋威龙盯着天花板，脑海中回放着父亲的话、沈悦的眼神、张子扬的警告...

凌晨三点，他突然坐起身，拿起手机拨通了李晓的电话。

"老板？"李晓睡意朦胧的声音里带着惊讶。

"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宋威龙的声音异常坚定，"陈明德伪造我参与宏远项目的证据，一定有破绽。查清楚是哪个具体项目，什么时候的会议。"

"可是..."

"还有，查一下二十年前的一起医疗事故，涉及三名患者死亡，可能和赵志坚有关。"

李晓彻底清醒了："老板，你这是要..."

"既然他们想玩脏的，"宋威龙冷笑，"那就玩到底。"

第二天上午，沈悦来拆石膏时，发现宋威龙的状态完全变了。他眼睛里有种新的光芒，专注地看着笔记本电脑，甚至没注意到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