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威龙

第二天上午，沈悦来拆石膏时，发现宋威龙的状态完全变了。他眼睛里有种新的光芒，专注地看着笔记本电脑，甚至没注意到她进来。

"有什么好事？"她一边拆石膏一边问。

宋威龙合上电脑："找到突破口了。"

"哦？"

"医疗档案。"宋威龙轻声说，"宏远的拆迁对居民健康造成了严重影响，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如果能证明这一点..."

沈悦的手停顿了一下："需要我做什么？"

"风险太大。"宋威龙摇头，"副院长已经警告过你了。"

"宋威龙。"沈悦扳过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从什么时候起，你替我做决定了？"

他们四目相对，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沈悦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现出琥珀色的纹理，宋威龙在其中看到了坚定、勇气和某种更深的东西。

"我需要完整的健康数据对比。"他最终说道，"拆迁公告发布前后，老街居民的就诊记录、用药变化、心理评估..."

"给我三天。"沈悦松开手，继续拆石膏的工作，但嘴角微微上扬，"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好好吃饭。"她指着昨晚原封不动的餐盘，"英雄也是要补充蛋白质的。"

石膏拆除后，宋威龙开始做简单的康复训练。下午，他接到一个意外来电——陈明德。

"威龙，听说你受伤了？"陈主任的声音假惺惺地关切，"年轻人做事就是冲动啊..."

"有什么事直说吧，陈主任。"宋威龙冷冷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所里考虑过了，念在你过去的贡献，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下周一的听证会，只要你承认判断失误，并停止参与拆迁案，执照的事可以商量。"

"判断失误？"宋威龙几乎要笑出声，"陈主任，伪造证据可是刑事犯罪。"

"证据？什么证据？"陈明德的声音陡然变硬，"威龙，别自毁前程。宏远已经答应，只要你退出，不仅不追究，还可以给你一笔顾问费。"

"替我谢谢赵总的好意。"宋威龙一字一句地说，"不过我更想和他在法庭上见。"

挂断电话，宋威龙立刻给李晓发了条加密信息："加快调查，重点查陈明德和赵志坚的资金往来。"

傍晚，沈悦下班来看他，带来了一个牛皮纸袋。

"你要的资料。"她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才递给他，"包括五位居民拆迁前后的全面体检对比。"

宋威龙迅速浏览了一遍，眉头越皱越紧："这个数据...比我想象的还严重。"

"李大爷的冠心病恶化，张阿姨的抑郁症复发，还有三个孩子出现焦虑症状..."沈悦轻声说，"最糟糕的是空气监测数据，拆迁开始后，PM2.5飙升了300%。"

宋威龙合上文件，突然握住沈悦的手："这太危险了，如果医院发现你泄露这些..."

"所以我备份了三份。"沈悦狡黠地眨眨眼，"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