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

"好久不见。"年轻人走近后，目光在宋亚轩身上扫了一圈，"这位是？"

林小满快速打着手语，年轻人——显然也懂手语——挑了挑眉："哦，那个失聪的钢琴家？我在新闻上看过报道。真惨，职业巅峰期突然听不见了。"

宋亚轩的背部肌肉绷紧了。自从失聪后，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怜悯的语气谈论他的遭遇。

"周阳，我的高中同学。"林小满在笔记本上向宋亚轩介绍，字迹比平时潦草，"现在在科技公司做产品经理。"

周阳伸出手："幸会。听说你在和小满搞那个震动音乐项目？"他没等宋亚轩回答就继续道，"挺有意思的，不过市场需求恐怕有限。现在的助听技术越来越先进，先天聋哑的孩子们大多都能通过早期干预获得一定听力。"

林小满的手突然握紧了，指节发白。她迅速写道："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或愿意用助听设备。音乐应该是平等的，不需要先'修复'才能享受。"

周阳耸耸肩："理论上是这样，但现实是，大多数人还是追求'正常'的听觉体验。"他转向宋亚轩，"你毕竟是特殊情况，等听力恢复了就不会再需要这种替代方案了吧？"

这句话像一把小刀刺进宋亚轩的胸口。他突然意识到，在周阳——可能也是大多数人——眼中，他只是一个暂时的"体验者"，而林小满和她的学生们则是永远的"他者"。

"我的医生说恢复希望很渺茫。"宋亚轩平静地说，"而且即使恢复了，这段经历也让我看到了音乐更多的可能性。"

周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你怎么说。小满，下周同学聚会你来吗？大家都想见见你。"

林小满摇摇头，指了指工作日程。

"好吧，随你。"周阳看了看手表，"我得走了。宋先生，祝你好运。"他刻意放慢语速，仿佛在和一个智力有问题的人说话。

等周阳走远后，林小满的肩膀才慢慢放松下来。她在笔记本上用力写道："别理他。他一直觉得我的项目是浪费时间。"

"他说的有些话确实让我思考。"宋亚轩慢慢写道，"我确实带着听人的习惯在看你们的系统。也许我永远无法真正理解听障人士的音乐体验。"

林小满看了这段话，沉思片刻，然后写道："跟我来。"

她带着宋亚轩来到滨海市特殊教育学校——即使是周六，这里也有部分住校学生在活动。林小满显然是常客，门卫笑着点点头就放他们进去了。

音乐教室里，一位中年教师正在指导几个听障学生"演奏"一种特制的架子鼓——鼓面连接着LED灯，每次敲击都会发出不同颜色的光，同时地板会传来相应的震动。

"张老师，"林小满用手语交流，然后转向宋亚轩，"她问你是否愿意体验一下学生的'演奏'。"

宋亚轩点点头，被引导着站到教室中央的一个特制平台上。当学生们开始"演奏"时，他脚下的平台将节奏转化为强烈的震动，同时墙上的LED灯随着"音乐"变换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