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

林小满突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她拉起他的双手，贴在自己的喉咙上，然后开始"唱"——没有声音，只有声带的震动通过指尖传来。这是他们之间的特殊交流方式，比任何语言都亲密。

宋亚轩闭上眼睛，专注于指尖的感受。那是一种独特的节奏，不是他们合作过的任何曲子，更像是即兴的、发自内心的表达。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发现林小满的眼眶微微发红。

"我明白了。"他轻声说，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明白，但知道这就是她能给的全部答案。

林小满松开他的手，回到桌前，在一张纸上写下大大的："去！"，然后画了个笑脸。

宋亚轩长叹一口气："好吧。但有个条件——你要和我视频通话至少每周两次，继续我们的远程合作。而且如果系统有任何问题，我随时可能飞回来。"

林小满做了个"遵命"的手势，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

盒子里是一个手工制作的挂坠，形状像半个音符，材质似乎是某种特制的合金。"另...一半...在我这。"林小满费力地说，然后从衣领里拉出一条细链子，上面挂着另外半个音符。

宋亚轩的喉咙发紧。他将链子挂上脖子，金属贴着他的皮肤，微微发凉。"我会想你的。"他脱口而出，随即因为自己的直白而感到一丝尴尬。

林小满只是微笑，指了指挂坠，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然后做了个"音乐"的手势——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对他比划的那个。

当晚，宋亚轩在表姐家的阳台上整理行李。许婷端着两杯热巧克力走过来，递给他一杯。

"谢谢。"宋亚轩说，不确定是在谢饮料还是别的什么。

"别这副表情，"许婷在他身边坐下，"又不是生离死别。北京飞滨海就两小时，周末随时可以回来。"

宋亚轩转动着杯中的小勺："你知道陈墨会来找我，对吧？"

许婷耸耸肩："我提过你的近况，但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她啜了一口热巧克力，"这对你是好事，亚轩。你总不能在'心声'当一辈子助教。"

"为什么不能？"宋亚轩反问，"如果那让我感到满足？"

"因为那不是你的全部潜力。"许婷的声音罕见地严肃起来，"听着，我比任何人都尊重林小满的工作，但你的天赋需要更大的舞台。现在你有机会将两种音乐体验融合，创造真正前所未有的东西——这不正是你们一直在做的吗？"

宋亚轩望向远处漆黑的海面，几艘渔船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我怕忘记，"他轻声说，"忘记无声世界的感觉，忘记音乐可以不只是声音。"

许婷拍拍他的肩膀："那就把它写下来，谱成曲。那是音乐家保存记忆的方式，不是吗？"

宋亚轩没有回答，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一段旋律——右耳能听到的，和左耳仍然沉寂的；指尖记得的，和心脏感受到的。也许，只是也许，他能找到一种方法，将所有这些都编织进音乐里。

挂坠贴在他的胸口，随着心跳轻微地震动着，像是远方传来的、无声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