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和陈墨商量,看能不能把部分工作转移到滨海。"宋亚轩回答,"但即使不行,我的选择也很明确。这里,"他指了指脚下的地板,"这里需要我。你...需要我。"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愿意让我留下的话。"
林小满的笔尖在纸上悬停了很久,最后只写下两个大字:「傻瓜。」
然后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速度快得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一触即离。但那一瞬间的温暖足以让宋亚轩从耳根红到脖子。
"所以...音乐会的曲目怎么定?"他结结巴巴地问,试图转移注意力。
林小满笑着摇摇头,开始快速写下她的想法。他们肩并肩坐在工作台前,头挨着头讨论细节,偶尔会因为某个想法太过疯狂而一起大笑。阳光渐渐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无声的协奏曲。
宋亚轩知道,前方的路不会一帆风顺。三周内筹备一场前所未有的融合音乐会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他的听力恢复带来的身份困惑也不会一夜消失;两个世界的鸿沟依然存在,需要他们共同搭建桥梁。
但此刻,在这个充满阳光的房间里,有音乐,有希望,还有林小满偶尔投来的、让他心跳加速的目光——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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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会当天,滨海市特殊教育学校的大礼堂后台乱成一锅粥。宋亚轩第三次检查"触觉地板"的连接线,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两小时,但技术团队刚刚发现主控电脑与震动反馈系统之间存在兼容性问题。
"再测试一次序列。"宋亚轩对技术员说,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特别是《触海》那首的低频部分。"
林小满从侧台快步走来,手里拿着节目单的最终修改版。今天她穿着深蓝色的连衣裙,头发盘成简洁的发髻,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部。看到宋亚轩紧张的样子,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递上一瓶水。
"谢谢。"宋亚轩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观众席的震动带都检查过了吗?"
林小满点点头,拿出手机打字:「前排给听障观众的座位全部安装好了。媒体区的设备也调试完毕。但是...」她犹豫了一下,「技术团队说主控系统可能撑不完全场。」
宋亚轩的胃部一阵紧缩。这场音乐会筹备了三周,几乎耗尽了他卖耳机的全部资金和两人的全部精力。门票一售而空,观众中不仅有听障家庭和特殊教育工作者,还有不少音乐界人士和媒体记者——包括专程从北京赶来的陈墨和环球音乐的代表。
"备用方案呢?"他压低声音问道。
林小满抿了抿嘴唇:「如果系统崩溃,我们只能...即兴发挥了。」
即兴发挥。宋亚轩咀嚼着这个词。在传统音乐会上,即兴发挥意味着华丽的变奏或炫技段落;但在这样一场依赖精密技术支持的融合演出中,系统崩溃意味着灾难。
林小满似乎看出了他的忧虑,快速打字:「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吗?没有技术,只有音乐和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