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

"今天拆石膏。"苏教授走进病房，身后跟着两名住院医师，"看看我们的作品怎么样。"

拆石膏的过程比预想的快。当最后一层绷带被移除，刘耀文第一次看到术后自己的右手——苍白、消瘦，布满疤痕和缝合线，像一件被粗暴修复的瓷器。

"试着动一下手指。"苏教授指示道。

刘耀文集中全部注意力，命令手指弯曲。经过几次尝试，食指和中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其他手指则毫无反应。

"不错，神经开始工作了。"苏教授满意地点点头，"但康复之路还很长。从今天开始物理治疗，每天两小时。"

"多久能...恢复正常？"刘耀文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苏教授与苏雅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正常'的定义。基本生活功能，三到六个月；精细操作..."他停顿了一下，"可能永远无法完全恢复。"

这个答案像一桶冰水浇在刘耀文头上。永远无法完全恢复——意味着他再也回不到赛场，甚至作为教练也会受限。

"但你能学会适应。"苏教授补充道，"大脑有惊人的重塑能力，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补偿。"

医生们离开后，刘耀文盯着自己的右手，一种深沉的绝望开始在心底蔓延。他做了正确的事，接受了风险，换来的却仍是残缺。

"别那样看它。"苏雅握住他的左手，"这只手依然有价值。"

"什么价值？"刘耀文苦笑，"连鼠标都握不住。"

"教你耐心。"苏雅轻声说，"教你谦卑。教你珍惜那些不依赖手速的东西——比如战术头脑，比如领导力。"

刘耀文想说些什么，但物理治疗师恰在此时进门，开始了第一次康复训练。那简直是场折磨——每一个微小动作都伴随着剧痛，而进展却微乎其微。一小时后，刘耀文浑身被汗水浸透，右手无力地垂在床边，像不属于他的异物。

"明天继续。"治疗师鼓励道，"会越来越好的。"

等治疗师离开，刘耀文终于崩溃了："这有什么用？！就算能勉强拿筷子，我也再不能打比赛了！"

"所以呢？"苏雅平静地问，"你的价值只存在于游戏中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刺中刘耀文的心脏。是的，长久以来，他的自我认同确实完全建立在电竞成就上。先是作为选手，然后作为教练。如果连这些都失去，他还剩下什么？

"我不知道..."他低声承认，"如果没有电竞，我是谁？"

苏雅坐到他床边，轻轻抱住他："你是刘耀文。固执、骄傲但永不放弃的刘耀文。这个本质不会因为一只手而改变。"

刘耀文将脸埋在她的肩头，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在这个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这是唯一让他感到安心的气息。

下午，病房迎来了意外的访客——小林和阿杰。两人捧着一大束向日葵，脸上带着明显的愧疚。

"教练..."小林低着头，"我们搞砸了。"

刘耀文示意他们坐下："详细说说。"

原来，在对皇族的比赛中，王峰完全预测了星辰的每一步行动。"就像他能读心一样。"阿杰愤愤地说。最终星辰0:3惨败，排名跌至倒数第二，保级形势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