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

李敏拿出那个应急联络器："赵教授提到的坐标就在云南。这不可能是巧合。"

"我们需要去那里。"张真源试图站起来，却因一阵眩晕而跌回垫子上。

"以你现在的状态？"李敏摇头，"外面的暴雨让搜捕暂时受阻，但一旦天气好转，所有交通枢纽都会有你的通缉令。"

张真源抓住她的手腕："听我说...我感觉不到它在伤害我。痛苦，是的，但不...不邪恶。就像身体在适应新器官。那个文明...他们不是来毁灭的。"

"你确定这不是它在影响你的判断？"李敏锐利地注视着他。

"不确定。"张真源诚实地说，"但我能分辨出区别。就像...你能区分梦境和现实，即使梦境再真实。"

李敏沉默了很久，最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药盒："止痛药，抗生素，还有类固醇。不是针对...不管那是什么，但至少能缓解症状。"

张真源接过药片，注意到她的手也在微微发抖。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李敏为了带他逃离付出了什么代价。

"你放弃了你的职业生涯，"他突然说，"为什么？"

李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脆弱，很快又恢复坚毅："因为我见过真正的敌人。这不是。"

外面的雷声渐渐远去，雨势变小了些。李敏起身检查门窗，她的背影在昏暗灯光下显得异常孤独。张真源想起她在基地房间里那些星图，想起她提到父亲时眼中的柔和。

"你父亲...那个天文学家，"他轻声问，"他还健在吗？"

李敏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死于车祸。他刚发表了一篇关于地外文明可能性的论文，被学术界嘲笑。那天晚上他喝多了..."她没有说完，转而问道，"你呢？为什么选择研究星空？"

张真源没想到话题会转向自己。他低头看着发光的双手："因为我害怕失败。小时候我父亲...他是个严厉的人。每次考试，即使拿了第二，也会被罚站整晚。"他苦笑，"星空不一样。它不在乎你的对错，只是...存在。研究它就像在解一个永远不会有标准答案的谜题。"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李敏脸上罕见的微笑："所以我们一个逃避失败，一个追寻真理。结果都在这破气象站里。"

张真源也笑了，随即被一阵咳嗽打断。这次咳出的唾沫里带着蓝色荧光。

李敏立刻蹲下身检查他的状况："情况在恶化。我们需要医疗帮助。"

"普通医生治不了这个。"张真源擦掉嘴角的痕迹，"云南...那里有答案。我感觉得到。"

通讯器突然发出轻微的滴滴声。李敏迅速抓起来，屏幕上出现一行加密信息："安全通道已建立。明晨0600，护林站西侧三公里处有接应。——J"

"赵教授？"张真源猜测道。

李敏点头："看来内部还有人站在我们这边。"

"值得信任吗？"

"不知道。"李敏坦率地说，"但我们现在选择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