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蝶栖新垣

巴黎蒙马特美术馆的穹顶洒下蜂蜜色灯光，程叙白站在自己的画展海报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锁骨处的蝴蝶纹身。海报上的《茧房微光》系列画作正泛着奇异的磷光，引得来宾们窃窃私语。

"这是抗精神病药。"叶砚之将药盒塞进程叙白西装口袋，手指顺势抚平他后颈翘起的发梢。三年过去，他的白大褂换成了深灰西装，但白大褂第三颗纽扣依旧残留着佛手柑香。

画展负责人突然慌张跑来："程先生，《心垣》的防护玻璃出现裂纹..."

程叙白瞳孔收缩。那幅被单独陈列在防弹玻璃中的画作，正是三年前在疗养院画室完成的最后一幅——无数蝴蝶从燃烧的诊疗室飞出，每片翅膀都映着叶砚之的侧脸。

叶砚之的腕表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表盘渗出熟悉的蓝色菌丝。当他触到防护玻璃的裂纹，记忆如潮水倒灌——原来这幅画在完成的刹那，他们曾约定要永远封存那段疯狂岁月。

"不是裂纹。"程叙白忽然握住他的手，"是蝶卵在孵化。"

凌晨三点的展厅只剩月光流淌。程叙白将调色板递给叶砚之，钴蓝色颜料在月光下泛起涟漪。他们的画笔同时触到画布时，防护玻璃轰然碎裂。

无数蓝闪蝶从画中倾巢而出，在展厅盘旋成DNA链的形状。叶砚之的西装被蝶翼划破，露出锁骨处新纹的墨蝶——与程叙白的纹身恰好拼成完整的双蝶起舞图。

"当年你说要治愈我。"程叙白将沾满颜料的画笔点在叶砚之心口，"现在轮到我把光明种进你的茧房。"

晨光初现时，美术馆保洁员发现《心垣》焕然一新。燃烧的诊疗室变成了春日花房，两只墨色蝴蝶停驻在听诊器上，翅尖沾染的颜料组成一行小字：

"爱是永不失效的处方笺"

玻璃渣在晨光中闪烁，像极了二十年前火灾现场的星火。而此刻巴黎的天空湛蓝如洗，两只蝴蝶正掠过圣心大教堂的穹顶，朝着地中海的方向翩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