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大家都在各自往前走。
穆辞年办理了休学,跟在穆老爷子身后,拿笑脸打哈哈去重新接手人脉。
有一个项目求到了夏家头上,彼时穆辞年面上挂笑,肉眼可见尽是商人的势利薄情。
夏木可盼着他能回头,气他自己把自己的脸面踩在脚下,怒他把自己弄成一副市侩腹背受敌的鬼样,听到消息当天回了父母那里。
她想,她不需要穆辞年求的,只要他还念着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平平淡淡吃顿饭,夏木可就说服父母帮他一把。
可穆辞年没有那么做,他卑躬屈膝,他傻傻赔笑,将腰弯到极致。
这天穆老爷子没有来,夏家尽是穆辞年的糗态。
夏木可看不下去,兀自裹着泪忿然离席。
夏母心肠软,和声劝慰穆辞年,“你要不要去和木可好好说道说道。”
穆辞年蓦地红了眼,低头攥紧拳,好半天,哑声说:“不了。”
夏父拍拍他的肩,长叹一口气,“辞年,我和你伯母也算看着你长大的。”
“我们都把你当亲近的小辈。这个项目就当伯父送你的贺礼了,庆贺你时来运转。”
“木可那,你要是不想去,我待会儿和你伯母就去替你说说情。”
“走吧。”
夏父把签好字的文件递给穆辞年,坐下身悠悠弄茶。
穆辞年最后看了眼夏家,睫羽低垂着闷头往前走。
好不容易事情告一段落,他找到机会回学校,却被告知,夏木可拿到了高校特招,已经办理休学和她舅舅去剧组走南闯北了。
穆辞年没有办法形容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心情。
他印得深深的假笑面具都没能维持住,当场红了眼,踉跄往后退几步,慌不择路逃了。
热泪滚落冰凉的地板,一滴又一滴。
今欢伸手欲拦,眼见他跌跌撞撞的背影,到底,还是放下手。
明明分开的是他们,为何,她那么难受呢?
复仇,真的很重要吗?
今欢抬手附上自己心脏的位置,感受着内里一下又一下的抽痛,目里空茫。
花桦让她去积攒功德,今欢便跟着温芙长婳到处做慈善,可不够,根本不够。
她看不到花桦口中的功德,一个月过去,她只能低头,在自己半是纵容和半是推拒中,和周嘉屿走到了一起。
但可能少年热烈的爱意也会有燃尽的时候。
在流感找到解决方案的前夕,今欢感染上了。
温芙忙着父亲离世的事情,今欢压住了消息,没有告诉她。
张嫂尽职尽责地给她忙前忙后,今欢苦中作乐调侃,“阿姨,我这个月给你涨工资。”
中年女人笑咧嘴,抹布一拿身上又有了干劲。
今欢忍着脑袋涨疼要跟着笑,被喉间涌上的痒意打断,“咳咳咳——”
她咳到心脏都在一下一下抽痛,整个上半身扭曲弯折。
张嫂眸里闪过怜意,上前扶着她轻拍拍后背顺气。
今欢空出一只手摆摆,好半天挤出一句,“没事。”
白日里喝了药昏睡,一入夜便被身上病痛折磨得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