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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风卷着咸腥血气漫过白鹭湾时,庄寒雁正立在沉船残骸上。潮水冲刷着裴党密使的鎏金腰牌,她俯身捞起半片焦黑的密函,火漆印上"明月"二字依稀可辨。
"四姑娘好手段。"傅云夕的玄色官靴踏碎浪花,"连亲姐姐都舍得作饵。"
寒雁反手将密函钉入礁石,袖中银链缠住傅云夕手腕:"少卿大人不也拿我当问路石?"链坠珊瑚珠突然崩裂,露出里面暗藏的东宫密令,"这调兵符摹得真像,可惜缺了柳家血脉温养..."
话音未落,海面忽起旋涡。十二艘玄铁战船破浪而出,桅杆上黑底金纹的"海"字旗猎猎作响。傅云夕瞳孔骤缩——这些竟是二十年前沉没的镇海舰!
"很意外?"寒雁跃上主舰舷梯,"当年先帝为灭柳家军凿沉的船,如今载的可是裴党私盐。"她足尖轻点甲板暗格,整船机关应声而启,露出舱内寒光凛凛的火炮,"少卿大人猜猜,这些炮口对着紫宸殿还是东宫?"
傅云夕喉间漫起血腥气,指节捏得青白。他当然认得这些火炮制式,与三年前北境失踪的军械分毫不差。浪涛声里,他忽然听见少女腕间银铃的暗码节奏——正是昨夜潜入大理寺销毁卷宗的神秘人!
"你要弑君?"他袖中软剑出鞘三寸。
"我要他跪着还债。"寒雁扯开领口,心口玉玺纹浸着血色,"就像你娘当年跪在凤仪殿前,被皇后活活烙瞎双眼..."她突然甩出半幅残破的凤袍,"这料子眼熟吗?傅云夕,或者该称你...萧云谏?"
海风骤烈,傅云夕手中剑鞘砰然碎裂。残袍上金线绣着的鸾鸟缺了右眼,与他生母画像中的纹饰完全吻合。二十年前的雨夜,正是这件凤袍裹着他被扔出宫门。
"你从何时知晓..."
"从你第一次咳血开始。"寒雁将药瓶抛入怒涛,"雪魄香混伽蓝毒,只有中过柳家'牵机引'的人才会发作。"她指尖掠过他颈间血脉,"当年皇后给我娘下的毒,滋味可好受?"
惊雷劈开浓云时,战船突然调转炮口。寒雁立在舰首轻笑:"劳烦少卿大人给令尊带句话——明日辰时,我要看到当年参与构陷柳家的四十八人,跪在海神庙前。"
傅云夕喉头滚动,忽然扯断腰间玉佩。玉碎刹那,数支穿云箭自崖顶射向桅杆。寒雁纹丝未动,箭矢却在触及旗帜时骤然炸成烟花——竟是水师特制的示警信号。
"你以为我在虚张声势?"她挥动令旗,海面忽然浮起无数荧光,"这些夜明珠产自沧州盐场,每颗都刻着裴党贪墨的账目。"珠光映亮她眼底寒霜,"明日它们会随潮水涌入运河,直抵六部衙门。"
暗潮汹涌中,傅云夕望见远处官船灯火。他忽然咳出黑血,染透的素帕上赫然是玉玺缺角的纹路。寒雁俯身拾起染血帕子,就着月光映出完整图腾:"现在,你才是真正的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