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掖州卫的练兵场上尘土飞扬。
肖珏立于高台之上，玄色铠甲在冬日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眉目如刀削，一双凤眼微微下垂，注视着场中操练的新兵，目光比这腊月的风还要冷上三分。
"将军，这批新兵里有几个不错的苗子。"副将宋川递上名册，指着其中一个名字，"特别是这个叫苏言的，箭术考核全营第一。"
肖珏的目光扫过名册，在"苏言"二字上稍作停留。这名字旁边标注着：年十八，凉州人士，父母双亡。
"查过底细了？"
"查过了，文书齐全。"宋川犹豫片刻，"只是..."
"说。"
"这少年身形过于单薄，说话也细声细气，怕是..."宋川没说完，肖珏已经抬手制止。
场中，新兵们正在练习近身格斗。肖珏的目光锁定在一个瘦削的身影上。那少年比周围人都矮了半头，动作却干净利落，三两下就将对手制服，却又在对方倒地时伸手一扶，不动声色地给人留了颜面。
"把他调到亲兵营。"肖珏突然开口。
宋川一愣："将军，这不合规矩，新人至少要训练三个月才能..."
"我说，调他过来。"肖珏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夜幕降临，军营渐渐安静下来。肖珏披着大氅巡视营地，忽然听见校场方向传来剑刃破空之声。他悄声走近，看见白日里那个叫苏言的少年正在月光下练剑。
少年身形灵动如燕，剑招行云流水，一招一式间竟有几分皇家亲卫才有的"流云剑法"的影子。更让肖珏眯起眼的是，那剑招看似平常，实则暗藏杀机，分明是刻意隐藏了实力。
"谁？"少年突然收剑，警觉地转身。
肖珏缓步走出阴影："新兵未经允许，不得夜间私自练武。"
苏言——实为女扮男装的苏颜卿心头一震，立刻单膝跪地："属下知错，请将军责罚。"
肖珏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绕着苏颜卿走了一圈。月光下，他能看清少年——不，现在他几乎能确定这是个女子——纤细的脖颈和过于精致的耳垂。那低垂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却遮不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剑法不错。"肖珏最终只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苏颜卿跪在原地，直到肖珏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才长舒一口气。她摸了摸束胸的布带，确认没有松动，这才收起长剑。她没想到第一天就被封云将军注意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肖珏..."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与此同时，京城丞相府内。
徐敬甫把玩着一枚玉佩，听着跪在地上的密探汇报。
"昭明帝派了那位'忠烈公主'去掖州？"他冷笑一声，"老皇帝这是不信任老夫啊。去查，看看那位公主藏在哪，别让她坏了我们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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