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页日记化为灰烬，晨光穿透云层。陈默发现自己坐在天台上，身边放着一个饼干盒和一部老手机。楼下传来警笛声，他看见周雅被警察带出会议室，手机屏幕显示#贵族校园霸凌命案#正在热搜爆炸。
回到女厕，最后一个隔间的门轻轻晃动。陈默推开门，发现墙上的刻痕全部消失了，只有一行新出现的小字：「谢谢，再见。」
水龙头突然流出清水，镜中的陈默露出疲惫的微笑。在他转身离开时，镜面微微泛起涟漪，倒映出一个短发女生对他挥手告别的模糊身影。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陈默的脸上，他眯起眼睛看了看手机——2023年6月16日，周五。热搜还挂着#明德中学霸凌命案#的标签，周雅被保释的消息在凌晨三点引爆网络。
陈默"至少她名誉扫地了。"
陈默自言自语，伸手去拿床头的水杯，却抓了个空。
奇怪，他明明记得睡前放在这里的。更奇怪的是，书桌上的物品似乎被人重新排列过——粉色日记本放在正中，周围摆着从校长室带回来的证据，像个小型的祭坛。
陈默摇摇头，把这归咎于连日的疲惫。他翻开日记本准备整理更多线索给记者，突然僵住了。
第37页有一段他完全不记得的文字：
「今天转学来了个男生叫陈默，坐在教室最后排。周雅她们说他有精神病，但我看见他课间在喂流浪猫。」
墨水还很新鲜。陈默的手指开始发抖，他疯狂翻动日记，发现后面多了十几页新内容，全部记录着"陈默"这个人的日常——他上周逃课去的网吧，他最爱吃的便利店的饭团，甚至他昨晚的梦境。
陈默"这不可能..."
陈默冲向洗手间，用冷水泼脸。抬头时，镜中的自己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嘴角有一道他完全不记得何时造成的伤口。
手机突然震动，是王老师发来的消息：「小默，我在整理书店仓库时发现一些林小满的旧物，你要来看看吗？」
书店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王老师——现在已经是个白发斑驳的中年人——递给陈默一个纸箱："这些是当年没被周雅销毁的东西。"
箱子里有一叠试卷，最上面那张写着"林小满，高三(2)班"，分数栏被涂黑。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字迹熟悉得可怕。他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对比，笔迹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林小满的"默"字最后一笔总是上扬。
"你和她写字真像。"王老师轻声说，"尤其是写'默'字的方式。"
陈默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借口去洗手间，却在书店后门的消防通道里发现一张老照片：二十年前的班级合照，最后一排有个模糊的男生身影，脸部被烟头烫掉了。
"那是..."
"哦，那是当年突然退学的转学生。"王老师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说来也怪，他长得和你有点像，也叫陈默。"
陈默的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耳边响起尖锐的鸣叫。他跌跌撞撞跑出书店，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蜷缩成一团。手机相册里，他拍下的证据照片正在一张张自动删除，取而代之的是新的照片——穿着二十年前校服的自己站在天台上，背后是年轻的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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