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胡说的。”她低下头，装出怯生生的模样，打算蒙混过关。
“你不是胡说！”
百里东君却不肯放过她，眼神灼灼，“那股味道，连我请的酿酒师傅都没尝出来！你定然是行家！姑娘，告诉我，到底是哪味药出了问题？”
他的态度太过热切，几乎要抓住叶凝芷的胳膊。
叶凝芷下意识后退一步。
也就在这时。
巷口的阳光，暗了。
一股冰冷到骨子里的气息，毫无征兆地灌满了整条小巷。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杀气。
极淡，却像无数根无形的冰针，刮得人皮肤生疼。
原本还一脸急切的百里东君，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所有话都卡死，一个字也吐不出。
司空长风的反应更快。
他第一时间将百里东君护在身后，手已按上腰间刀柄，双目圆睁，满脸戒备地死盯巷口。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个红衣黑伞的男人。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明明身处阳光下，周身却萦绕着化不开的浓墨。
那张脸，俊美得不似凡人。
那双眼，却比深渊更冷。
苏暮雨。
他本是远远缀着，见叶凝芷进了巷子，便在巷口停步。
可当他看到那两个陌生少年拦住她，甚至其中一个还想对她动手动脚时。
他心中那根名为“忍耐”的弦，“铮”地一声，断了。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如何移动的。
回过神时，人已经站在这里。
他的目光，越过那两个在他眼中与死人无异的少年，径直落在叶凝芷身上。
那眼神，像是在确认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是否完好。
叶凝芷的心，猛地一沉。
糟了。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苏暮雨的出现，让这条小巷的空气，变得粘稠而危险。
“你们，是谁？”
苏暮雨开口。
声音不大，却像寒冬里，冰面碎裂的声音。
每个字，都带着让人灵魂发颤的冷意。
司空长风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
他从这个红衣男人身上，感受到一股足以致命的威胁。
这个人，很强。
强到……可怕。
“我们无意冒犯，”司空长风强压惊骇，沉声开口，“只是想向这位姑娘请教一个问题。”
“请教？”
苏暮雨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毫无温度的弧度。
他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
那股无形的压力骤然增强数倍！
百里东君被这股气势压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人，那眼神，根本不像在看活人。
“苏公子……”
叶凝芷急忙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怕。
不是怕苏暮雨。
是怕他会在这里，因为这点小事，杀了这两个人。
苏暮雨的视线，终于从那两人身上移开，落回她脸上。
眼神里的冰冷稍稍融化，却依旧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他没再说话。
而是直接伸出手，一把抓住叶凝芷的手腕。
他的手很冷，力道却大得惊人，像一把铁钳。
他拉着她，转身就走。
从始至终，没再看那两个少年一眼。
仿佛他们，只是路边的两块石头。
这种彻底的、发自骨子里的无视，远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恐惧。
直到那抹红色身影，带着叶凝芷消失在巷口。
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才骤然散去。
“呼……呼……”
百里东君大口喘着粗气，一屁股跌坐在地，后背已然湿透。
“那……那是什么人？”
他声音发抖，心有余悸。
司空长风松开紧握的刀柄，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望着空无一人的巷口，眼神凝重到了极点。
“不知道。”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百里东君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酒坛，又想起方才那个少女随口说出的话，和那个红衣男人恐怖的眼神，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次偷跑出家，好像……惹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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