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透了墨的棉絮,慢悠悠漫进望海楼的窗棂时,渔村的灯火已星星点点亮在岸边,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
张真源拿着客房钥匙推开最东头的门,檐角的风铃还在晚风里叮当作响,屋里却已经有了动静——刘耀文正踮着脚,把那只莹蓝色贝壳往窗台上摆,贝壳的幽光映得他眼睛亮晶晶的;宋亚轩则小心翼翼地将装着小碗的水袋放在床头柜,指尖轻轻点了点袋壁,水里的小鱼像是接收到信号,借着月光吐出个圆滚滚的泡泡,在袋壁上撞出细小的涟漪。
张真源“睡前不许玩水,也不许玩贝壳。明天还得早起赶船呢。”
他把行囊往墙角一放,帆布摩擦着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声响。刚转身,胳膊就被刘耀文拽住,对方举着贝壳兴奋地晃。
刘耀文“张哥你看!它真的会发光!蓝盈盈的,像不像灵珠的碎片?白天在沙滩上捡着的时候我就觉得神奇,你说它会不会有魔力?”
贝壳的蓝光幽幽地淌在刘耀文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了淡蓝色。宋亚轩也凑过来看,鼻尖几乎要碰到贝壳,小声说。
宋亚轩“比灵珠温柔多了,像沉在海里的星星。而且它不扎手,灵珠上次差点划破马哥的手呢。”
张真源(笑着把贝壳拿过来,轻轻放在桌上)“星星可不会掉在沙滩上让你捡着。明天还要赶路,赶紧睡。”
他刚转身想去吹灯,就见宋亚轩正对着水袋呢喃,指尖隔着透明的塑料,轻轻碰了碰小碗摆动的尾鳍。
张真源(忍不住笑了)“亚轩这是跟小碗道晚安呢?它听得懂吗?”
宋亚轩(点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它第一次看海边的月亮,我跟它说别害怕,这里很安全。而且它好像真的懂,你看它又吐泡泡了,肯定是在跟我说晚安。”
话音刚落,刘耀文突然“嗷”一声扑到床上,床垫被他压得猛地一弹,宋亚轩手里的水袋差点晃掉,吓得他赶紧把水袋抱在怀里。
宋亚轩(攥着水袋瞪他,眉头都拧成了小疙瘩)“刘耀文!喊什么呢你想让小碗今晚失眠吗?它胆子小,经不起你这么吓!”
刘耀文(拍了拍床垫,弹簧发出“吱呀”的抗议声)“我这是在测试床够不够结实!万一晚上翻身掉下去怎么办?再说了,小鱼哪有那么娇气——欸你们说,严浩翔和贺峻霖现在是不是在吵架?我刚才路过他们门口,听见贺峻霖‘嗷呜’叫了一声,说不定是严浩翔又揪他头发了。”
张真源“他俩吵架不很正常的事情嘛,昨天还为谁先洗澡吵了半宿。”(“噗”地吹灭了油灯,黑暗里传来他带着笑意的无奈声音)“睡觉。再吵明天就让你背着所有人的行李走,包括亚轩的水袋,看你还能不能蹦跶。”
他往靠墙的床铺一躺,被褥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刚闭上眼,就听见刘耀文用手指戳宋亚轩胳膊的窸窣声。
刘耀文“哎,你说小碗晚上睡觉吗?它会不会做梦?梦见自己游进大海里,变成大鱼,还能跟鲨鱼打架?”
宋亚轩(赶紧捂住水袋,像护住个秘密)“别吵它,它胆子小,会被你吓醒的。而且它是观赏鱼,不能跟鲨鱼打架,会受伤的。”
两人嘀嘀咕咕的声音像檐角的风铃,细碎又不停歇。直到张真源故意清了清嗓子,那声音才渐渐低下去,变成被子里闷闷的呼吸声。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贝壳淡淡的蓝光——刘耀文的眼睛在被子缝里亮晶晶的,还在偷偷看那抹光;宋亚轩把水袋抱在枕边,呼吸轻得像怕惊到梦里的小碗。
隔壁房间里,丁程鑫正对着铜镜摆弄他的羽衣。火红色的羽毛在月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他用指尖细细理顺每一根凌乱的羽尖,忽然“嘶”地吸了口气——一根调皮的羽毛尖戳到了他的指尖。
马嘉祺(放下手里的灵珠图,走过去抓起他的手腕看了看)“别动了,放心吧,没人跟你抢着穿。”(指尖轻轻碰了碰丁程鑫泛红的指尖)“明天还要赶路,早点睡,不然明天黑眼圈重得像熊猫,怎么当威风的凤凰?”
丁程鑫“这羽衣得理顺了,不然明天炸毛,像只被拔了一半毛的火鸡。到时候被贺峻霖看见,准得笑我一路。”
他轻轻挣脱开马嘉祺的手,再次拾起梳子,试图将那纠缠在一起的羽丝梳顺。然而,梳子刚入手,便被马嘉祺迅速地一把夺了过去。
马嘉祺(把梳子扔到桌上,发出“当啷”一声)“再梳就把羽毛梳秃了。”(不由分说把人按到床上)“你是凤凰,不是开屏求偶的孔雀,用得着这么精致吗?”
丁程鑫(抬脚就踹,却被马嘉祺抓住脚踝往怀里带,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马嘉祺你耍流氓!松开我,不然我烧你尾巴毛!”
马嘉祺嘘!(把手指轻轻按在他唇上,指尖带着麒麟独有的温热)(侧耳听了听,隔壁隐约传来贺峻霖的嚷嚷声,忍不住低笑)“别吵,让那两只听见,明天准得拿这事笑话你。你想想贺峻霖那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到时候指不定编出什么故事呢。”
丁程鑫果然乖乖闭了嘴,却在马嘉祺怀里翻了个身,故意用后脑勺狠狠撞了下他的下巴。
丁程鑫“睡你的麒麟觉。再乱动我真不客气了。”
他闷声闷气地说,耳朵尖却悄悄红了。马嘉祺低笑一声,伸手把他往怀里带了带,让他靠得更稳些,窗外的浪声涌进来,刚好盖过两人渐趋平稳的呼吸。
最西头的房间最是热闹。贺峻霖正举着根沾了白虎毛的布条,对着严浩翔龇牙。
贺峻霖“那是我的战毛,懂不懂?是威风的象征!上次跟妖兽打架的时候就是靠它威慑对方的!”(顺手把枕头砸过去)“比你那刮人的龙鳞强多了,上次蹭到我胳膊,红了好几天,到现在还有印子呢!”
枕头“啪”地砸在严浩翔肩上,他反手一扔,枕头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刚好罩在贺峻霖脸上。
严浩翔(坐在椅子上,看着贺峻霖把枕头扒下来,头发乱得像鸡窝,忍不住勾嘴角)“晚上睡觉老实点,别半夜变白虎压我身上,我可不想明天顶着一身爪印见人。到时候张哥问起来,我都没法解释。”
贺峻霖(走到严浩翔旁边,故意用脚踹了踹他的小腿)“谁稀罕压你?我怕压坏你这细皮嫩肉的龙身,到时候张哥还得怪我不懂事。再说了,我变身很乖的,才不会乱抓人。”
严浩翔刚想反驳,就见贺峻霖突然瞪大眼睛,凑到他面前盯着他的头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额角。
贺峻霖“哎,你龙角真的没了?白天在海里明明支棱着,青森森的多威风,怎么说收就收了?是不是藏起来了?让我摸摸。”(说着就伸手要往他头上探)
严浩翔(伸手按了按他的脑袋,把那撮翘起来的呆毛揉得更乱)“说了变回来就没了。再吵就把你扔去跟刘耀文的破贝壳作伴,让你们俩夜里对着发光玩,看谁闪瞎谁的眼。”
贺峻霖刚想回嘴,窗外忽然传来海鸥的长鸣,混着海浪拍礁石的“哗啦”声,像有谁在远处摇着巨大的铃铛。
他愣了愣,忽然往严浩翔那边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忐忑。
贺峻霖“喂,你说西极会不会有很多老虎?比我厉害、比我威风的那种?到时候它们要是看不起我怎么办?”
严浩翔(瞥了他一眼,见他耳朵尖红得像燃着小火苗,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有也不怕,反正你最笨,到时候躲我身后就行。我龙鳞硬,能护住你。”
没一会儿,两人又为谁睡里面吵了起来。
贺峻霖“我睡里面!靠海近,万一晚上梦游掉下去,你负责啊?到时候被鲨鱼叼走了,你赔得起吗?”
他抱着枕头往床里挪,身后白虎尾巴的虚影一闪而过,差点扫到严浩翔脸上。
严浩翔(伸手把他拽回来,力道却轻得很)“这床够宽,掉下去也是你自己打滚滚下去的。再说你睡觉不老实,踢到我怎么办?我明天还要掌舵呢,被你踢得浑身疼怎么有力气?”
贺峻霖“我哪有!我睡觉可乖了!”(瞪他,突然扑过去抢枕头)“我看你就是想抢里面的位置看月亮!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这海景位置归我了!”
两人瞬间在床上滚作一团,枕头被甩到地上,贺峻霖的头发乱得像鸡窝,严浩翔的袖口也被扯开了,露出手腕上淡青色的龙纹。最后贺峻霖仗着体型灵活,蜷在床角喘粗气,得意地扬下巴:
贺峻霖“我赢了!里面归我!你输了,今晚不许抢被子!”
严浩翔看着他那一头炸毛的狼狈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他弯下腰,随手拾起地上的枕头,带着几分戏谑之意,轻轻朝对方扔了过去。
严浩翔“行,给你。不过半夜要是做噩梦喊救命,别往我这边蹭,我可记仇。”
贺峻霖“谁会蹭你!我才不会做噩梦呢!”
他把枕头抱得紧紧的,却在严浩翔躺下后,偷偷往他那边挪了挪——海浪拍岸的声音有点响,像有无数只手在拍窗户,靠得近点,好像就没那么吓人了。
夜深时,渔村的灯火渐渐熄了,只剩下望海楼的几扇窗还透着朦胧的光。张真源的房间里,刘耀文早已睡得打呼,嘴角还沾着点口水,怀里紧紧抱着那只发光的贝壳;宋亚轩的呼吸轻得像羽毛,手搭在枕边的水袋上,仿佛在给小碗站岗,张真源半夜起身给他俩盖了好几次被子;马嘉祺的房间里,丁程鑫的头抵着马嘉祺的肩,火红的羽衣边角搭在两人身上,像盖了层暖融融的火;严浩翔的房间里,贺峻霖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床中间,腿大大咧咧搭在严浩翔肚子上,严浩翔则伸手护着他的腰,指腹轻轻抵着他后腰没褪尽的白虎纹路,生怕他真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