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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夜·不周劫

神兽驯养师(寻珠记)

夜半三更,客栈里的喧闹早已歇了,只有洛河的流水声伴着风穿过窗棂,低低地像谁在哼歌。丁程鑫翻了个身,手腕上的姻缘链被压在枕下,银铃闷声响了一下,那调子温温吞吞的,像极了马嘉祺平时说话的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他眼皮沉得像灌了铅,刚要睡沉,就听见房门被轻轻敲响,“笃笃”两声,不轻不重,间隔的时长都跟马嘉祺每次找他时一模一样——那是他们在昆仑时养成的习惯,怕惊扰了别人,敲门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丁程鑫(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没睁眼,声音裹在被子里,带着点没睡醒的黏糊)“不是说明天要赶路,让早睡吗?”(伸了个懒腰,尾巴尖从被子里探出来,轻轻扫着床沿)“又偷摸过来干嘛?是不是想抢我枕头?跟你说过我这枕头软,你那硬邦邦的枕着硌头……还是又想偷尝我藏的桂花糕?我可告诉你,就剩两块了,再偷我跟你急。”

门外没应声,只有第二下敲门声,还是那个节奏,像在耐心等他醒透。丁程鑫嘟囔着爬起来,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脚心的凉意激得他打了个哆嗦,尾巴尖却不自觉地翘起来——他猜马嘉祺准是揣了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是白天在庙会买的桂花糖,那糖裹着糯米纸,甜得正好,想偷偷塞给他呢。

丁程鑫“来了来了,”(趿着鞋走到门边,手指刚搭上木闩,故意放慢动作逗对方)“再敲下去,隔壁贺峻霖该以为是暗影族来了,保准吓得从窗户跳出去,到时候严浩翔又得念叨一晚上。”

他刚要笑骂“再敲门板都要被你敲出坑——”,话却像被冻住的糖稀,死死卡在喉咙里。门外站着的不是马嘉祺。

暗影族的浊气像淬了冰的碴子,顺着门缝往骨头缝里钻,冻得丁程鑫指尖发麻。那人裹在黑袍里,兜帽压得极低,脸藏在阴影里,只有双泛着绿光的眼睛露在外面,像两团埋在坟头的鬼火,淬着毒似的,直勾勾地盯着他。

丁程鑫心里“咯噔”一下,那点刚睡醒的迷糊瞬间被惊飞,尾巴“唰”地炸开毛,蓬松得像团炸开的蒲公英,灵力猛地往掌心涌,金光在指尖跳得像要燃起来。他刚要喊出声,想让马嘉祺他们警醒,就见对方抬手挥出一团灰雾,那雾带着股腐草的腥气,像烂在地里的枯叶,扑面而来。

丁程鑫“马嘉祺——!”

他只来得及喊出半声,后颈就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一阵尖锐的麻意顺着脊椎爬上来,眼前的灯笼影、窗棂纹,全都拧成了一团乱麻,像被揉皱的皮影戏幕布。倒下前,他看见自己手腕上的红绳从袖口里滑出来,银铃“叮当”滚在地上,撞在门槛上,响了最后一声,轻得像句没说出口的“别走”,然后彻底陷入黑暗。

黑袍人扛起他往客栈后巷走,丁程鑫的尾巴无力地垂在地上,扫过青石板的纹路,那些被脚步磨平的凹痕,像他在刻最后一道印记——这是洛阳城的路,是他们昨天还笑着奔跑的地方。

巷口的大黄狗被惊动,“汪”地叫了一声,带着点护家的凶劲,却被黑袍人眼都不眨地捏住脖子,“咔嚓”一声脆响,狗呜咽着软下去,血腥味混着暗影族的浊气,在寂静的夜里漫开,像泼在地上的墨,晕染得又快又急。

马嘉祺是被心口的闷痛惊醒的。那痛来得又急又猛,像被谁攥住了心脏,往死里捏,疼得他猛地坐起来,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他喘着气低头,看见手腕上的红绳不知何时缠成了死结,银铃卡在结里,发出细碎的颤音,“叮铃铃”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哭。

马嘉祺“阿程?”(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侧耳细听,窗外只有风声卷着洛河的水声,静得反常)“睡傻了?还是又踢被子了?”

不对。马嘉祺的直觉像根绷紧的弦,“啪”地断了。他连鞋都没穿,赤着脚冲出门,脚底板踩在冰凉的走廊地板上,冻得发麻也顾不上。手刚碰到丁程鑫的房门,就发现门是虚掩的,一道缝隙里透出外面的夜色,门闩掉在地上,木头茬上沾着点灰黑色的粉末——是暗影族的浊气,像烧过的草灰,带着股焦臭味,闻着就让人灵力翻涌。

马嘉祺“丁程鑫!”(猛地推开门,屋里的冷意扑面而来,空无一人。他扫过床上堆成一团的被子,像刚被人揉过的棉花糖,枕头掉在地上,绣着的小麒麟被压得变了形)“丁程鑫!你在哪儿?别跟我开玩笑!”

最刺眼的是墙角——丁程鑫手腕上那串红绳被扯断了半截,断口处的丝线乱糟糟地翘着,银铃孤零零地滚在那里,沾着点暗红的血珠,像是被人硬生生从手腕上拽下来的,带着股狰狞的疼。

马嘉祺的手指抖得厉害,抓起红绳时,被铃铛的尖边狠狠划破了手,血珠“啪嗒”滴在红绳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触目惊心。他猛地转身往外冲,走廊里的灯笼被他带起的风卷得剧烈摇晃,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像要烧起来,又像要被冻住。

马嘉祺“出事了!丁程鑫被带走了!”

马嘉祺的声音撞在楼梯扶手上,发出“哐当”的响,惊得整个客栈都醒了。刘耀文从房里窜出来,胳膊上的草环歪歪扭扭地挂着,还沾着根狗尾巴草,眼睛瞪得像铜铃,睡意瞬间被惊飞:

刘耀文“怎么了马哥?是不是暗影族——”(话没说完就被马嘉祺的表情惊住,声音都发紧)

马嘉祺“阿程被带走了。”(声音发紧,像被冻住的弓弦,指节捏得发白,泛出青紫色)“门口有暗影族的浊气,红绳断了,还沾了血。”

宋亚轩怀里的玄武甲碎片突然烫得吓人,像揣了块刚从火里捞出来的烙铁,烫得他差点脱手。露珠里的小碗身影剧烈晃动,睫毛上的月光碎成星星,像在拼命示警:

宋亚轩(猛地站起来,指尖的鹅卵石被捏得冰凉,差点被他捏碎)“往不周山方向去了!碎片在发烫,那浊气里带着不周山的寒气!他们想用丁哥引我们过去!”

贺峻霖刚从严浩翔房里冲出来,头发还乱糟糟的,尾巴上的红绸带不知何时缠在了严浩翔的竹杖上,打了个死结。一听这话,他耳朵尖瞬间褪成惨白,像被霜打了的叶子:

贺峻霖“那还愣着干嘛?追啊!晚了就来不及了!丁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急得尾巴直甩,红绸带在竹杖上蹭出细碎的声响)

他话音未落,就被严浩翔一把拽住后领,竹杖往地上一顿,发出“笃”的响,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冷静:

严浩翔“冷静点!暗影族故意引我们去,肯定设了陷阱!你这样冲过去,不是去救人,是去送命!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丁程鑫!”

张真源已经背好了行囊,手里的核桃串转得飞快,“咔咔”的响,眼神沉得像昆仑的冰,却带着股稳劲:

张真源“陷阱也得去,不周山是他们的老巢,丁哥的灵珠也在那儿,躲不过去。”(快速扫过众人,语速又快又清晰)“耀文,你跟亚轩走左翼,用灵力探路,亚轩的朱雀火能烧散浊气,注意隐蔽,别硬碰硬;贺儿,你跟严浩翔走右翼,贺儿的白虎嗅觉灵,能闻出暗影族的踪迹,严浩翔你看好他,别让他冲动坏了事;我跟马嘉祺走中路,快!拿好武器,检查灵力!”

刘耀文一把拽过宋亚轩的手,掌心的汗把鹅卵石都濡湿了,石头上的纹路硌得他手心发麻:

刘耀文“别怕,我护着你!我力气大,玄武甲能挡着,你只管放火就行!”

宋亚轩(摇摇头,指尖的朱雀火跳得像跃动的星子,眼神亮得惊人)“我能打。而且小碗会帮我,碎片在发烫,她也在着急。”

严浩翔解下竹杖上的糖白虎,那糖早就硬了,却被他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又把那只缺口的貔貅往贺峻霖手里塞,动作带着点不容拒绝:

严浩翔“拿着,挡点煞气。别总想着往前冲,你那点灵力,不够暗影族塞牙缝的。跟着我,听指挥。”

贺峻霖(没说话,只是尾巴尖悄悄勾住他的衣角,红绸带在夜色里飘着,像道流血的伤口,却缠得很紧)

马嘉祺最后看了眼丁程鑫的房门,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捡起那枚沾着血的银铃,紧紧攥在手心。铃舌硌着掌心的伤口,疼得他脑子一阵清明,那痛感像根线,把所有的慌乱都串起来,凝成一股狠劲。

马嘉祺“走。”(他只说一个字,转身冲进夜色,声音里的狠劲像淬了冰)“敢动他,我拆了不周山!”

身后的洛阳城灯笼依旧亮着,沿着洛河连成一片暖光,却再也照不暖此刻的寒意——他们终于还是带着洛阳的烟火气,带着糖画的甜、皮影的暖、桂花糕的香,一头撞进了不周山的刀光剑影里。

而此刻的不周山老巢,丁程鑫被粗重的铁链绑在寒铁柱上,那铁带着万年不化的冰寒,冻得他骨头缝都在疼。黑袍人粗暴地扯掉他手腕上剩下的半截红绳,随手扔在地上,还用脚碾了碾,像是在碾碎什么可笑的东西。丁程鑫昏昏沉沉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头顶是不见天日的石窟,石壁上嵌着发绿的幽火,跳动的光映得暗影族首领的脸坑坑洼洼,像块泡烂了的木头,泛着股腐朽的味。

绿大暗“朱雀、白虎、麒麟、青龙和玄武的灵珠都在他们身上,”(声音像用钝刀子磨铁皮,刺耳得让人牙酸)“抓了你这只凤凰,还怕他们不来送死?等拿到灵珠,这三界的灵力就都是我的了!到时候别说昆仑,连洛阳城都得给我当坟头!”

丁程鑫喉咙里发紧,想骂句“做梦”,却被嘴里的布条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像被困住的兽。他转动眼球,看见自己手腕上空空荡荡的,断口处的红绳毛茬刺得眼睛疼——马嘉祺会不会找不到他?那串铃铛掉在客栈了,他听见了吗?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走的?

石窟外突然传来一阵风,卷起地上的红绳碎片,那些细碎的红线打着旋,像只断了翅膀的蝶,挣扎着飞了两下,又重重落下。丁程鑫猛地抬头,看见寒铁柱的影子在幽火里晃,歪歪扭扭的,像极了洛阳城那盏被他烧出洞的皮影灯,丑得可笑。只是这一次,没有马嘉祺笑着走过来,抬手揉他的头发,说“我帮你挡着,师傅不会怪你”了。

他闭上眼,把所有灵力往掌心聚,那些散在四肢百骸的暖,那些在洛阳城攒下的烟火气,此刻都凝成了一点尖锐的光。铁链勒得他肩膀生疼,渗出血迹,却挡不住那股劲——等他们来了,他至少得炸开这根破柱子,就算断条腿,就算灵力耗尽,也得笑着扑进马嘉祺怀里,骂他“怎么才来,想急死我?”,然后把脸埋在他颈窝里,闻着他身上的檀香,像在洛阳城每个安稳的夜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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